可把我弄胡涂了。
两天的航程,有的是时间给我想,至于船上的风光,这一次已无心领略了。只盼望着早
一点船能抵岸,也好快一些打破这个谜。
船抵吴淞口,不知道为什么等了好几个钟头才驶入黄埔江,又在半江中等了好久才靠码
头,老远的,我已望见老朋友胡永荃兄陪着内人等在岸边了。我刚登岸,内人就忙着迎过来
低声告诉我说:「我带着孩子租了一间房子,亢子和因子他们常来,恐怕遇见不方便,所以
毛先生他们嘱咐我来接你,我又把胡三节拖来,预备请他替你安顿一个落脚的地方。」接着
我和胡三爷拉着手,我们一起上车,先开到卡尔登公寓胡家,暂时坐一坐,然后再决定把我
这个人摆在什么地方。
先要从「亢子和因子」说起。王亢子又名蝉红,王因子又名蝉绿,是王天木兄的两位千
金。民国二十二年天木兄判刑坐牢,二十四年笔者违纪守法时,内人和亢子、因子姊妹都关
在一个地方,也成为他们的丈夫和父亲的「陪绑者」,因而他们是「难友」」也结为至好,这
一次上海重逢,彼此叙叙旧谊,亦属情理之常。
那么,他们这些人是怎样连系上的呢?细节说来话长,首先是毛万里兄派来上海后找到
了内人;王鲁翘从河内调到上海后,归万里兄指挥;天木兄的三小姐因子在南京时就和鲁翘
相识,据说此番异地重逢,过从甚密,时有约会;就这样一个牵一个的串连起来了。就我们
的组织而言,这是不许可的,是违反原则的;可也是私底下在所难免的事。
接着再说我。目前的情形是有家归不得,多承永荃兄热诚照料。他提议不如先在他这里
暂时住下,马上就去找房子,找到房子搬个家,我再回去,不是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吗。好,
就这么决定了。大概只过了一天,永荃兄就在朋友华家分租到三层楼一大间和一个亭子间,
我也有了安身之处。这个地方是在法租界杜美路,后来才知道我住的正对面就是杜公馆。
我到达上海没有几天,根本还没有接触到工作,就奉到戴先生电令:派我接任「上海区」
区长。「上海区」是「军统局」所属最大的一个外勤单位,不过,此刻正处于「四面楚歌」
风声鹤唳之中,这要比原先的任务更加繁复,我实在诚惶诚恐。
「上海区」的前任区长王天木已不在职,代理区长兼第一行动队队长赵理君病假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