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攥着个沉甸甸的、看起来颇有些分量的钱袋,面上却是一派轻飘飘的世外高人的模样。
“你刚才是骗他们的,对吧?”
郑元郎刻意将声音压到了最低,眉梢则挑到了最高处,几乎要嵌入额角。
“对。”
许含章很是干脆的承认了。
粥铺的招牌和门脸被大树严严实实的遮挡着,自然会妨碍了对面行人的视线,若是有来去匆匆的,便根本不会注意到铺子的存在。
而把树砍了,视野便会开阔不少,既增加了能被行人瞧见的机会,又把充足的光线带了进来。
“如此一来,他们的灯油钱和炭火钱会相应的省下许多。”
许含章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而且,眼下年关将至。在经历了整整一年的积攒后,除了你们两个穷鬼,其他人的钱袋定然都是鼓鼓的,在外面置办年货,或是四处游玩的,只会越来越多。若是走得累了,便会找家食肆或酒楼歇脚,随意点一些吃食茶酒。在这样的情形下,只要味道不是甚糟的,生意便不会差到哪里去。”
营生越来越好了,开支越来越省了,两相结合,自然就会给人以财源广进、红红火火的感觉。
“但铜钱是真的能辟邪,我没有骗他们。”
许含章又道。
铜币自铸造出来以后,便在市面上大量流通,被无数只活人的手摸过,因此沾染的阳气是极重的,辟邪的效果自然也是不一般的。
至于她为何非要让对方凑齐五个,不过是为了辅助五行之术,加强辟邪的威力罢了。
“而招桃花那个,也不是我的胡诌。”
正北方,向来是个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位置。
不管是求子、求财、求桃花、求转运,只要把对应的物事往那儿一放,铁定是不会出错的。
“唉。”
郑元郎耐着性子听完了她看似有理有据、实则投机取巧的说辞,在感慨对方无耻的同时,还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这个钱,还真是好赚啊。”
“……”
凌准默然无语。
他想起了初进魏府时,她明明对蛊之一事知之甚少,却仍是一本正经的在众人胡说八道,连他也被唬得一惊一乍的,紧张不已。
而今日,她又胡说八道了一回。
而他,又被唬到了……
真是让人倍感挫败和无奈啊!
此时,一旁的许含章也没有说话。
她望着桌案上空了七八成的碗碟,眼睛突然有些发直。
“别这么小气!是你要请我吃软饭的,我可不敢拂了你的好意。”
郑元郎擦了擦嘴边的油渍,声音里透着一股子警觉。
“是我,邀你同食?”
许含章望着他,极其突兀的发问道。
“废话!”
郑元郎想也不想的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