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很漫长也很寒冷的梦,但不记得梦里都发生了些什么。小夫子跟他说话了吗?那是梦里的情景,还是真实的?
脑袋混沌了太久,他根本分不清,直到发现手里的袖子。
撕断的袖子还带着熟悉的味道,那么那个人呢?
心里蓦地胀满喜悦,又倏然落空。急急忙忙出来寻找,甚至顾不得自己邋遢狼狈的形象暴露在将士们面前。
他终于看见了那个人。
风里带来的声音说,“他是我所有病症的良药。”
触手可及就是小夫子温暖的皮肤,吼完那句质问,周棠就失语了,只是贪婪地看着这个已经比他矮了大半个头的人。
小时候他这样抱着他的腰,觉得这个人又高大又温柔,就像是仅属于自己的神明。
而现在,他可以把这个神明完完全全地拥进自己的怀里了。
不用害怕他会逃走了。
洛平望着周棠的双眼,感觉得到那里面的幽深和炙热:“我没有要不告而别。”
“……”周棠眸光闪了闪。
“将军!”
“将军没事了!”
校场上传来士兵们兴奋的声音,看见将帅似乎很精神的样子,他们的情绪高昂起来。很快,有人发现了被自家将军制住的洛平。
“唉?那是什么人?”
“怎么回事?谁惹将军动怒了?”
“嘿,那人谁啊,作死呢吧!”
“闭嘴!”周棠骂道,终于意识到场合的问题,松开桎梏洛平的胳膊,拉起他往营帐走去,“你跟我来!”又对方晋道,“军师,你怎么练兵的!”
士兵们立刻噤声,方晋也收敛了心神,看了眼摇摇欲坠的旗杆说:“将军神力……来人,把旗杆换了。”
定北大将军在众目睽睽下把人强行拖走了。
在他们摄于周棠淫威之际,只有洛平看见他红透了的耳根。
周棠觉得自己神清气慡,胸口的伤也不痛了,血也止住了,骨头也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