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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第2页）

&ldo;在哪儿学的打仗？&rdo;

死啦死啦愣了一下，&ldo;什么？&rdo;

虞啸卿说：&ldo;你的毛病很多，别让我再加一条装腔作势‐‐你在哪里学会的打仗？&rdo;

死啦死啦默然，&ldo;……我会打仗吗？&rdo;

虞啸卿盯着他，&ldo;装腔作势‐‐该死。&rdo;

死啦死啦说：&ldo;死了很多人。&rdo;

虞啸卿说：&ldo;军人之命，与国同殇。你我很快也是这条命‐‐哪儿学的打仗？&rdo;

死啦死啦答：&ldo;我看见很多死人。&rdo;

虞啸卿又说：&ldo;我也看见很多，没边没际的。与我同命的死人，我还活着而已‐‐哪儿学的打仗。&rdo;

死啦死啦的回答仍是文不对题，&ldo;死的都是我们的人。&rdo;

虞啸卿站了起来，我们都知道他是个暴躁的家伙‐‐冰山一样的暴躁，所以他一言不发，他拔枪快得很，快到你尽可以相信他十七岁就杀过人，然后他一枪轰在死啦死啦两脚之间。

老家具沉，倒地时很响，那是陈主任跳起来时撞倒的。唐基扶桌子站着，他好点儿也就是没撞倒椅子。审人的人现在全站着。死啦死啦站在他的原地，看着脚与脚之间的一个弹孔。

陈主任提醒虞啸毅，&ldo;这……这……是法庭。军事法庭。自重。自重。&rdo;

&ldo;啸卿，放下。&rdo;唐基说，然后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让余治什么的去拿虞啸卿的枪。

虞啸卿生硬地说：&ldo;这是法庭，更是军务。不要干扰我的军务。&rdo;

于是那几个唯虞是从的家伙被虞啸卿一眼便看了回来，实际上虞啸卿也并没失控，他只是瞪着死啦死啦要一个答案，他也并不用抬枪指着他的对象，凭他使枪的架势在把那支柯尔特的子弹打光前，我们不要有人想有还手之力。

死啦死啦说：&ldo;幸好地不硬。跳弹会伤到无辜之人的。&rdo;

&ldo;仗打成这样，中国的军人再无无辜之人。&rdo;虞啸卿不容置疑地说。

死啦死啦摇了摇头。

虞啸卿钉在同一个问题上不放松，&ldo;在哪儿学的打仗。&rdo;

&ldo;民国二十五年从军，二十六年开始打仗，现在是民国三十一年，我们死了很多很多人，很多很多，一直看着，心里很痛，一直很痛。&rdo;死啦死啦仍没有直接回答。

于是虞啸卿把枪抬了起来，这回是直对着死啦死啦的脑瓜子。

虞啸卿从准星上看着死啦死啦的脑袋，他不可能打偏。侧座的张立宪看着他的师长瞄着死啦死啦的脑袋，他知道他的师长不可能打偏。我们看着死啦死啦的脑袋拦住了那支点四五的枪口，等着他脑袋开花。我们担心而不是惊慌，怎么说呢，如果你在枪林弹雨里活太久了，被一发打别人的子弹打中，你会当它就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