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呢?他好像只在开始杀了一个人……就没动静了。
江衔蝉不可避免地想到自己见到他第一面的感觉,丧丧的,好像世间诸事都引不起他的兴趣。
“你来做什么?”他又问了一遍。
江衔蝉如实道:“我怕你跳楼。”
景箫:“……”
江衔蝉好似真怕他想不开,煞有介事道:“你有什么话想说,可以和我讲,我洗耳恭听。”
他嘴角微动,扯出一个夭折在半途的微笑,而后又转过头。
就在这一瞬间,衔蝉看到他肩头好似趴着一团黑影。那黑影同样穿着江门宗的鹤氅,身形乃至气味都与他一模一样,只不过没有脸,从肩部往下便越来越浅,逐渐融入黑暗。
江衔蝉惊恐地睁大眼,想去提醒他,就听他轻轻说了一句:“我感觉……有点累。”
卧槽,你肩膀上趴着个鬼,你当然累啊。
衔蝉张开嘴,喉咙像被堵住了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
提醒不了他,摔!
对了,可以想办法让他回头。
江衔蝉义无反顾地握住了他冰凉的手,他身形一僵,果然转过头来,可他肩头那只鬼十分狡猾,知道自己即将暴露,又立刻消失了。
所以景箫一回头,看到的就是衔蝉呆滞地抓着他的手,且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的模样。他歪歪脑袋:“你在干什么?”
衔蝉:“……”
“我怕我掉下去。”她把他手一甩,“现在没事了!”
出乎意料地,他没像往常一样挖苦自己,而是探手在怀里摸索半晌,拿出一只破了个洞的护身符。
“能再给我做一个吗?”他盯着脚下,安安静静地说:“这个已经坏了。”
“哦,好的。”江衔蝉漫不经心接过,居然有人能接受她感天动地的做工。
但她还在意着方才趴在他肩头的鬼,正思忖该怎么提醒他,就感觉一道微风从袖底轻起,一缕纤细花香萦绕鼻尖。
他右手微抬,轻拢成拳,递至江衔蝉面前。
衔蝉不明所以。
便见他缓缓将五指摊开,掌心躺着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凝着晶莹的夜露。海棠本应无香,他约莫施了什么术法,才染上这缕轻盈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