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朵花太纤细了,好似一不注意就会碰碎,仿佛是用天地灵气聚集而成。
江衔蝉正欲接过,他手一抬,让她接了个空。她有点尴尬:难道不是给自己的?
景箫若有所思地盯着手心的海棠,鬼使神差地,想起那日他看到的情形:花,应该是别在女孩鬓角的吧?江寻鹤对沐师姐就是这么做的。
他抬起目光,朝江衔蝉走来。
她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被他摁住肩膀强行钉在原地。眼前只有他宽大的袖袍微微晃荡,他好像在自己头顶捣鼓着什么,时不时扯到发丝,让衔蝉轻轻“嘶”了一声。
聪明如她,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脑袋上被插了一朵花。
江衔蝉自诩美少女,与牛粪搭不上边,但是这年头哪个美少女会头顶一朵大红花招摇过市?
她生无可恋地捂了捂脸,但他好似没意识到有任何违和感,冰凉的手指继续往下,触碰她鸦黑的鬓角,又抚过她的脸颊……
像一堆温暖的细雪。
景箫不动声色地想。
江衔蝉默默注视着他。
只要我装得足够深沉,对方就看不出我在吃豆腐……吗?
“你……摸够了吗?”
他面无表情的脸迅速出现一丝裂痕,像初春河面的冰层,看上去有百尺厚,实则一粒石头就能砸穿,脆弱得很。
江衔蝉话音落下的同时,他转身从屋顶跃下,迅速没影。
几乎又是同一时刻,江衔蝉手心哗啦掉下两串钥匙。
这倒是意外之喜,被摸一下脸提高二十百分点好感度,早知道她刚刚不该插嘴,让他摸个够。
她把钥匙、花和护身符都收进灵囊中,然后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
她该怎么爬下去?
—
今晚侍奉皇帝的仍是周贵妃,她愈发感到心里惴惴,单是跪坐在一旁,也让她如坐针毡。
“娘娘,我已经把图纸送出去了。”她的贴身侍女道:“娘娘不必担心,今晚他们一定会有行动的。”
“娘娘。”总管太监笑嘻嘻的脸出现在身后:“娘娘,时辰到了,请随老奴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