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边儿去。”撑的吃力的小猴儿剜了谷子一眼,又扫了扫旁边儿椅子上的一个装细软的小布包,“你拿那个。”
“成,趁着府上这会儿乱,咱快走。”
知道这猴儿肯定不让自个儿拿重的,谷子也不再这儿矫情磨叨了,一瘸一拐的迈着小漂儿腿儿,跨着那细软包抬腿儿就要走。
“诶,等会儿。”小猴儿倏的把那‘大口井’砸回床上。
谷子一楞,“怎么了?”
“还没带你的药。”
“我没事儿了,养几天就好了。”谷子忍疼晃悠晃悠胳膊,“瞧瞧,什么都不耽误了,用不着药了,快走吧,早走一步早安全。”
“得,甭跟介吹牛逼。”三步窜过去杵了杵她的伤口,谷子疼的呲压咧嘴,小猴儿皱眉,“不成,咱俩现在介一跑,再去药铺抓药跟耗子钻夹子没区别,你伤介逼样儿,有药都不见得折腾的起,介要是没药,还不定怎么死的。”
谷子哑口无言,因为知道小爷儿说的都是真的。
“等我一会儿,我去弄点儿来。”小猴儿甩下一句话,大步迈出去,结果介还没等拉门儿,先进来一人儿——
“回主子,二福晋谴人过来了。”是奀子。
“不见。”石猴子一口回绝,她现在着急跑路,哪有功夫敷衍这些!
可转而一想,不对——
这二福晋舒舒的亲妹子舒玉又在府上乱蹦达呢,要是她一口给推拒了,保不齐那人无法交差就得去跟那舒玉说一下儿,那个丑屁股可是个胡搅搅,要是他妈这会儿借由子又来瞎他妈蹦达,她俩这也没法走儿是不是?
小猴儿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想着舒舒应该是送些补品过来,也耽误不了多一会儿,便又招手唤着。
“奀子,等会儿。”
“诶,主子,什么吩咐?”
“让他进来。”
半晌,待小猴儿让谷子暂时躺到里间儿的床上后,奀子带着一个满族大姑模样儿的人进来,小猴瞧着面善,半晌想起来是舒舒身边儿的姑姑。
“春喜给七福晋请安,七福晋金安。”
呃?
石猴子一楞,半晌才说了句,“起。”
待那春喜起身,笑着道,“福晋是觉得奴才的名儿熟悉吧,我也是才刚知道福晋身边有个跟奴才同名儿的。”
“介名儿喜庆。”小猴儿扯嘴儿笑笑,敷衍的道。
若换作别人她许是早就不耐烦了,可舒舒自来对她不错,前两天儿齐佳氏出殡那天,后来也是眼么前的大姑给她梳洗的。
那春喜随了舒舒许久,虽其貌不扬,可到底是沾染了七分舒舒的体贴。
兹从眉眼间,她便瞧出了小猴儿这会儿无心接待,便也没多说,只拿着手里的小捧盒上前,直道。
“我家主子说,今儿七福晋定是折腾乏了,她明儿再上门来探。”说罢她呈上小盒儿,“主子说,七福晋定是需要这个。”
打开那檀木雕漆小盒儿,见里头盛着的是一系细土似的土色粉面。
“介是嘛?”小猴儿问。
“是我们二爷去年木兰围猎的时候,坠马受伤的时候,云贵总督送到府上的,说是当地苗医配的,是疗伤止血的圣品,原给了两盒,我们二爷只用了一盒,如今只剩一盒了,便是七福晋手上这个了。”
止血疗伤的?
小猴儿瞧瞧这药,跟那春喜笑笑,这一次,真心实意,全无敷衍,“二嫂有心了。”
可不,明知道她没有受伤,还送来这伤药,不是给谷子的又是给谁的?
且不说这云南土药好用与否,兹说舒舒能把二爷用的伤药给她一个丫头用,真真儿是有心了。
“对了,七福晋,我家主子还有句话儿带给您。”春喜屈膝道。
“什么话儿?”
春喜上前,附在小猴儿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句。
小猴儿挠挠头,一脸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