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天际炸裂第一片烟花,紧随着越加炽烈的欢呼声。电视上传来首脑的声音,这位全球第一脑在几个医护人员的帮扶下,离开了他一直坐着的轮椅。欢呼声戛然而止。随后,奏响国歌,众人脱帽肃立,铭记历史前进的一大步。
牧邵清却呆愣愣的,仿佛什么都没有了。
眼前,同样穿着病服的人并没有再把枕头扔过来,但牧邵清却总是恍惚。他行尸走肉般地走到宁珂面前,白皙的手无处安放。
“那天谢谢你。”宁珂的脸不受控制地红了一小下,眼睛左右瞟,就是不看牧邵清。
他听乐正逸说过,牧邵清是怎样背着他在校园跑的……
宁珂没生气,纯粹就是觉得一个大男人被背着好丢人。所以,他的语气才软下那么一点点,就又带了点硝烟:“你也是的!怎么那么不小心,居然让人诬陷。”似乎故意提一下,才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无用。
宁珂咳嗽了一声:“你不要担心,这些事情我来……”
牧邵清的第一滴眼泪流下,在面颊滑落一条水痕。
宁珂先是惊讶,然后又别扭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牧邵清,口里还道:“谁也不会烦你。”
牧邵清一下子抓住了宁珂的手腕。
两只手抓着一个腕子,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皮肉在他的指尖下陷,一股异样的感觉从接触的地方传来。
牧邵清微微张嘴,终究发不出一个音节。他什么也不能说。曾经在午夜涌上的梦境,缔造了千言万语,像是锁链,牢牢地扣紧他,让他在翌日,泪湿枕头,却寻不到任何排解的办法。
“怎么了?”宁珂有些疑惑。他就这样看着人脸,一颗、两颗、三颗……泪水越来越多。那双充满灵气的漂亮眸子,涌动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牧邵清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就这样无声地掉着眼泪。
宁珂不得不承认,他的心好像被某个人捏住了,捏得死死的。
居然有些痛。
他情不自禁地擦了擦牧邵清左脸颊的泪水。更多的泪水淹没他,他的拇指,他的心,他的眼……他颤动了一下,随后捧住了牧邵清的脸。
牧邵清回应似的,开始摇头,仍旧无声,却让人跟着心疼。那种心脏被用力拨动的感觉,让他无法表达,他上前,抱住牧邵清:“你在哭什么?”
牧邵清在宁珂的怀中,失力跪下,带着人也只得矮身下来,才能好好地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