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我不能去问他昨晚我说了什么。
那简直就是老人痴呆,连自己都觉得可笑。
不管再怎么样,我都不能去问那种事。虽说都到了这把年纪,已经没有什么面子好在意的了。
而且就算知道了,也不能够如何。如果我真的说了什么,迟早会自己想起来吧。不过就算想起来,也不能怎么样。
和我无关。
只是……
这种无处排遣的倦怠感是怎么回事?
彷佛胸口内侧搔痒不堪,对,就像旧伤发疼似的……虽然不到无法忍受的地步,但这种不快感却教人无计可施。绝不是酒精的关系。不是身体不舒服,下流点说,应该是他妈的胸口作呕吧。
‐‐来去吃个饭吗?
我这么想,不知为何望向佛坛。
瞬间,云雀再次啼叫。
一样是从地面传来。
我一直以为云雀是初春时在天上啼叫的鸟类,不过也不可能到了夏天就消失不见,或许是在地上筑了巢吧。
我将视线转向庭院。瞬间,一个白色的物体闯进视野角落,在矮桌上。
我把头转回去,一张纸片放在矮桌上。
我凑过去拿起来一看,是一张从手帐上撕下来的纸。上面写着住址,字迹中规中矩,却又处处飞扬,有些特别。
‐‐是木场的字。
中野。
眩晕坡上。
古书肆京极堂。
对了。
是那个人。这个住址,似乎是木场说是他朋友、那个叫中禅寺的奇妙男子的住处。
我即将退休前……
侦办过一起出羽的古怪事件,而将事件导向解决的,就是中禅寺这个人。我在当地侦讯过他几次,回来之后也见过一两次,但后来就再也没有见面了。
这是当然,我也没理由找他。
中禅寺只是我所经手的无数案件里的关系人之一,而且他不是嫌疑犯,也不是被害人,我会忘掉也不足为奇。然而我却记得他,多半是因为他那独特的风貌和态度吧。
近黑色的便装和服,罹患肺病般的脸庞,犹如大正时代文士般的风貌,还有与他时代错乱的打扮格格不入、活辩士般思路清晰的说话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