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抹抹眼睛,“夫人从崔府回来的路上还好好的,是睡着了被王爷抱下轿子的。还没睡半个时辰,就开始发起热来。”
鹌鹑起初还没发现不对,实在是看她睡了太久,心说大白天的睡久了不好就去喊人。结果喊了几声没反应,再掀了床帘去看,这才察觉不对,探身一摸卫燕喜的额头,一片滚烫。
她一喊夫人病了,立马就有小丫鬟跑去告诉王爷。
王爷很快过来,又带了名老大夫,一番诊脉下来,得出了落水后着凉的结果。
“夫人烧得厉害,一开始连水都喂不进去,更难说汤药了。不过还是王爷厉害,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反正夫人最后都乖乖把药喝了。”
“夫人睡了好久,有时候好不容易见夫人睁开眼睛,还没等我们说话,你就又睡了过去……”
“发烧了?”
卫燕喜脑袋瓜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听鹌鹑的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自己来燕京后被养得越来越精贵了,还是崔家的湖真就那么冷。
她又摸了摸嘴角,“我自己,咬的?”
她说话慢吞吞的,还有点口齿不清。
鹌鹑费劲听了一会,老实道:“是王爷想给夫人喂药的时候,不小心手抖烫到的。”
景昭喂药?
卫燕喜费力地去想象了下那样的场面。
不出意外的,觉得自己好像又冷了一些。
鹌鹑去倒了一杯温水,正准备扶卫燕喜起来喝水,外面传来脚步声。
鹌鹑出去看,门外头景昭一身亲王蟒袍,大步而入。
东南倭乱平息,秦王景昭抗倭有功,即便小皇帝再怎么不希望他从战场上全身而退,这时候也不得不做出一副十分高兴的样子,于明面上准许秦王上朝,还要给与赏赐,好叫人觉得他不是什么忘恩负义之徒。
这一身蟒袍,绣得栩栩如生,从前在麟州时压根没资格去服侍王爷的鹌鹑,一下被蟒袍上的蟒眼吓得低下了头。
景昭越过她:“夫人醒了?”
“刚、刚醒。”
感觉到人已经进了内室,鹌鹑这才蔫蔫地抬起头,看到蓝鹇站在屋外笑盈盈地望着自己,她抽了抽鼻子。
屋里,卫燕喜躺在床上。
混沌的脑子终于渐渐清明起来,总算发现,视线所及的地方并不是她这段日子以来住的房间。
看摆设,好像是……北院?
“醒了?”
是景昭的声音。
卫燕喜扭过头,就看见几步朝床边走来的景昭。
她视线落在那身簇新的蟒袍上,微微眯了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