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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ldo;不不不不不要来抓我们&rdo;

那恐惧感如此强烈，极富侵略性，且几乎就在眼前，好似一条乌黑发亮的蛇落入一只凶悍的猛禽口中，极力挣扎扭动着。

&ldo;放松!&rdo;这外来物异样的情绪在他脑中和身体里蔓延，感觉很奇特。佩里皱了皱眉，&ldo;好了，他走了，没事了。&rdo;佩里想，如果告诉它们那是电视，公寓里根本没有警察的话，可能会很容易将它们的恐惧驱走‐‐

&ldo;来抓我们&rdo;

‐‐但本能告诉他要保住那张王牌，他过些时候可能会用得上它。

&ldo;警察走了警察走了不不不&rdo;

&ldo;他走了!现在冷静点儿，给我闭嘴!&rdo;佩里的双手不自觉地抚上额头，抱住了他的脑袋，想抵抗里面喧哗的骚动和四处蔓延的焦躁气息。这恐惧可以传染!佩里感觉到胸口透不过气来。&ldo;他妈的他走了!现在放松!在我脑袋里消停一会!&rdo;

&ldo;来抓我们&rdo;

它们听起来有些不一样，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它们现在说话竟带着点语调。有些不易察觉，但他听到它们在说某个词时有明显的拖腔，听上去很耳熟。

&ldo;他要来抓我们&rdo;

他感受得到它们的恐惧。现在它们说话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到的那种毫无感情的单声调了‐‐它们说得更快，或者说它们失控了。

&ldo;不要告诉他我们在这里&rdo;

&ldo;我不会告诉他的，好吗?&rdo;佩里放低了声音，尽力放松自己，希望这能同时让它们放松，&ldo;没事，他走了，你们只要放松就行了。&rdo;

这幽闭的恐惧感立刻消退了，就像他所在的暗室突然有人打开了灯。

&ldo;谢谢谢谢谢谢&rdo;

&ldo;到底为什么警察让你们如此害怕?&rdo;

&ldo;要来抓我们&rdo;

为什么它们如此害怕警察?根本没有道理啊。佩里认为这可能意味着他并不孤单，意味着有人正在寻找这三角形并想要摧毁它们。但为什么他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呢?当然在媒体面前警察保守不了这样天大的机密。但三角形是如何立刻感知到警察的威胁的呢?它们从诞生到现在，一直呆在他的公寓里‐‐它们与外部世界没有联系。莫非它们关于潜在威胁有预先编排的记忆?

它们并没有立刻意识到&ldo;警察&rdo;或者&ldo;条子&rdo;这词的意思‐‐它们必须很努力很努力地搜索，然后却被这个词儿的含义吓得屁滚尿流。但它们在佩里那未加删节的大脑词典里找到了一些东西，一些它们早就知道的东西。至少，它们认为它们知道。

&ldo;他来抓你们是什么意思?有人知道你们在这里吗?&rdo;佩里感到三角形正在他脑子里，他的记忆里，寻找着合适的措辞。它们搜索得时间越久，他就越适应这种感觉，就好像眼睛慢慢适应黑暗里微弱的光线一样。

&ldo;人类在找我们杀我们啊啊啊&rdo;

啊?佩里被这个词卡住了。它们用了&ldo;啊&rdo;这个词，并且，它们是跟&ldo;杀&rdo;这个词连在一块用的。为什么它们的说话方式突然变得这么古怪?那一成不变的单音调消失了，话语里开始出现了音调的起伏变化。它们言辞间似乎更加慢条斯理，更加婉转了，几乎能感觉到&ldo;五虎将&rdo;说话开始带有拖腔了。

但重要的并非它们新的说话方式，而是它们对于警察疯狂的惧怕感。这是本能的反应吗?它们连怎么跑到他体内去的都不知道，却为何如此害怕警察?还是它们在对他撒谎?如果一切都据实相告，它们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不管怎样，他感受到了它们对警察的惧怕。也许……也许它们怕的根本就不是警察，是警察身上的制服。

佩里突然想起来，每当他一想到警察，脑海中就会浮现密歇根州骑警的画面。那些家伙总是高大威猛，身着笔挺的制服，态度威严有礼，身上还别着一把非常显眼的枪。

这一定是三角形读取到的信息，因为这是当他听到&ldo;警察&rdo;这个词时会立刻想到的画面。并且他关于骑警的心理意象‐‐他们那笔挺的制服、威严的表情还有那把手枪‐‐并非真正意义上警察的形象，而是一名……

一名……

士兵。

三角形害怕士兵吗?佩里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两种可能。要么是三角形通过自身经历或者本能知道士兵是什么，要么就是它们向佩里隐藏了对周围世界更为广博的知识。不管怎样，它们所了解的一些事情，佩里并不知情。

他的胸中突然升腾起一线希望。三角形害怕士兵，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有些人知道这些三角形的存在?如果是的话，那佩里就并非独自在遭受这种恐怖生物的折磨了。

&ldo;为什么你们认为他们会来抓你们?&rdo;

沉寂。

杂乱急促的声音。

&ldo;他们想杀我们杀杀杀&rdo;

&ldo;你们怎么知道呢?你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又怎能知道他们要杀死你们?&rdo;

更久的沉寂。

&ldo;和朋友交谈&rdo;

朋友?还有别的三角形?感染了这鬼东西的还有别人?也许他并非唯一的那个人‐‐也许患者远远不止他一个。

&ldo;朋友们都说了什么?&rdo;这次停顿很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