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轼居然还在。
他身上穿的还是昨晚的那身衣服,连换都没换过,难道是在这里熬了一夜?
程梨进门时,祁轼仍旧坐在和昨晚一模一样的位置,在档案柜前翻看一本册子,听见程梨进来的声音,连头都没抬,好像看册子看得很认真。
“你昨晚没睡啊?”程梨问。
祁轼这时才从册子上抬起头,淡淡答:“告诉过你,我们神仙睡不睡都可以。”
真的吗?那为什么他的眼睛都熬得红通通的?
程梨狐疑:“你要查什么啊那么着急?”
“哦,我在册子里找……”
祁轼的胡编乱造还没编出来,程梨就笑了。
“祁轼,你骗人。你昨晚在理那根小木棍上的红线对不对?”
这屋子程梨呆了这么多天,早就看得很熟了,那根小木棍上缠着的红线今早看起来似乎变少了。
祁轼沉默了好半天,才不得不承认:“是。这你都看得出来?”
“那当然了,我那么聪明。”程梨得意。
又说:“祁轼,你要是急着理木棍上的红线,只要交给我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自己熬夜?”
程梨向祁轼这边走了两步。
“你过来干什么?”祁轼单手在柜子上支着头,眯了眯眼,下颌一紧,脸上现出傅海修式表情。
“一晚上不见,想我了?”祁轼拍了一下大腿,“过来,坐。”
程梨立刻站住了,胆战心惊地瞄了一眼手指上的红线。
“不想就不要靠近我。”祁轼目的达到,才不慌不忙说,“还有,你绝对不要碰这根木棍,这些断线都是我缠上去的,一定要由我来解,否则当心其中的因果转到你身上。”
听起来很有道理。
可是他为什么突然良心发现,想起这些断线来了?
程梨不太明白,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进乾坤珠拿衣服去了。
祁轼松了一口气。
绝对不能让她来解木棍上的红线。
要是被她发现木棍里缠着的是她的名字……
祁轼默默地抿抿嘴唇。
可是祁轼在理小木棍上的线,让程梨不参与,简直是不可能的。
一上午,祁轼只要有空,就过来理线,程梨时不时往他这边看一眼,在周围绕来绕去,好像心痒得不行。
“这样好了,我理线,你负责把我解下来的线重新连好。”
祁轼想支开她,把手里刚解下来的一根红线递给程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