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岐安右手包住她后脑勺,一遍遍地往下梳,“所以,是在赶我去外面?”
“要么别抽,要么不抽完就别想进来。”
“那我要选后者的话,你是不是应该先赔我衣服?”内涵她弄湿了他垫在下面的衬衫。
梁昭恼得抽走脑袋,不管他了,转身连带卷走被子,背对他蒙头而睡。
于是,就成了顾岐安没话找话,而她始终冷处理。
问床头那盏纸灯是不是新买的;
问陶妈结了多少工资回家;
问上回说的要做鲫鱼脑烩豆腐,试验成功了没……
只有最后一条,让被子里的人松动了下,阴阳怪气道:“成功了。很好吃,诀窍是一定要加米酒去腥。汤熬出来就像牛奶一样,鲜鲜地、稠稠地。”
果然,梁昭近来爱上烹饪的缘故,唯有这个话题能让她兴奋及健谈。或者不妨说,婚姻就是这样,日常无大事,不过是年年岁岁锅碗瓢盆。
以及我们还得祈求,最好是无大事。日子宁可平淡也不要跌宕。
“我难得钓一尾土鲫鱼,一口没尝到。全进了某人的胃。”有人滋滋揿灭烟,下床开门换气。
当然,随口说说而已。没有当真计较她烧饭不管自己那份,也不能计较,顾岐安评上副高之后,工作一向极为忙,轮班倒不新鲜,还要随时待命医院的紧急情况。
居家的时间,少之又少,更别提先前还出国了半年。
至于梁昭,许是每个死过一回的人都会学着惜命。明白明天和意外不知谁先到来这话,不只是鸡汤而已。
她开始没那么工作狂,重心稍稍向生活平衡,即便是错过两年一考核,错过升到ceo的良机,也无妨。前阵子一起去做热玛吉,iranda听说她学会了好多菜品,四方八味皆有,还由衷替她高兴,
可见她不仅在修人更在修心。
就这么一忙一闲,二人像公转周期不同的星月,互为锁定,经常错过。
顾岐安到浴室收拾好自己,回来想抱梁昭去洗一洗的时候,她已经睡沉了。沉到他喊四五遍也没醒。
床头柜上新买的纸灯,是那种中古造型,圆鼓鼓地,很禅意。顾岐安试着开灯光唤醒她,也未果,倒是暖黄光线罩在她脸上,画面一时隽永极了。
他说什么来着。这女人但凡不说话都是画中仙。
灯下看人也看那本书。某人拿起来翻了翻,恰巧翻到梁昭做的笔记,划线的句子,就是张小村那句荤话。
换行用黑笔批注:
永远别指望男人嘴里吐出什么象牙!
有人头顶三根黑线,有被冒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