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照用。或者说,你的好恶对他没什么参考价值。
空气就像暖冬天淋了场阵雨,湿答答挂在心头的枝丫上,一时难干。梁昭背对着某人的心跳,睁眼愈发精神间,颈后的呼吸倒是愈发绵长了,沉且匀称,倒数入睡。
她才如蒙大赦,身体从紧绷到松泛,岂料正想逃脱他臂弯之际,有人忽而揭开假寐的伪装。冷意的唇与绵密气息齐齐钉住她颈椎,轻轻浅浅地尝与舔。
梁昭后颈有一枚咖色的痣,位置大小都将将好。素日里披发不见,连惯会调情的顾铮都不曾发觉,倒是顾岐安,从他们第一次就“开拓”了这里。
这个未知领域,也是轻易让她战栗动情的机关。
顾岐安已然抛弃全部的温存技巧,急促又轻狂,从那枚痣攻陷到耳垂,烈烈的气息笼过来,“我没有很累,也许你能让我更累。”
“我做不到。顾岐安,求你,睡觉罢……”梁昭娇滴滴的口吻,自己都未必听出来。
“但是你躺在这里,本身对我就是种威胁。”说罢就翻身而上,双臂撑在她两侧,低头来吻她。追逐与勾勒都很野蛮,或者是原始性地告诉她,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这该有多美好?
你也很安全。不会再来一次鬼门关徘徊的经历,不会见到任何血淋淋的东西。
顶多是于快感那刻濒死一阵,而那不过是正常的征象。正如我们吃饭会有餍足感,睡觉会有极限,上帝给我们定下严谨循序的生存规律,短暂的窒息,是暗示快乐终有尽头。
并非是叫你从此因噎废食地戒断。
落针可闻的卧室里,只剩暖气与窸窣的摩擦声。梁昭起先是躲,敌进我便退地躲。
结果躲不过饿久了凶猛扑食的人,像深海鲨鱼直接嗅着她血腥来的。一记温甜并乖张的吻,同时,梁昭后退的脑袋重重撞上床头。
“啊……”疼到眼角挤出泪花。
顾岐安抬手去揉,也徐徐护着她后脑回到枕上,“这怎么办?要不我揍揍它?”像哄小孩,嗓音里也满满笑意。
不得不认,他床品一向很nice。
至少在生理上鲜少弄疼你,给予的也近乎全是享受。
梁昭眉头一绞,报复性地拿额头撞他下颌,“显然是你贼喊捉贼在嫁祸它。”
“嫁祸也不至于。好歹是个主犯与共犯的关系,用‘顶包’更恰当。”某人按住她的躁动不让动,言语是狡辩也是撩拨,“就好像此刻,你也脱不了干系,算是个纵火的共犯。”
话完,人畜无害地用牙尖来咬她锁骨。
意识渐渐崩塌的人,被这一啃,激灵得像雪扑簌簌掉落。
“顾岐安,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有一张结婚证,就是免死金牌,就能对我为所欲为?”气力太悬殊,梁昭只能言语进攻。她活像个溺水的人,而他埋在襟口的脑袋是稻草,她双手攫扣着拨起来,掌心里的发尖扎扎的。
“不要轻易把话题扯到结婚证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