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玛伫立着,几秒钟后,她不动声色地转身。
隐蔽的停车位上停着不起眼的锈红色国产车。她走近时听到开锁的动静,径自拉开车门坐上去。在她系安全带的同时,驾驶座上等候已久的人把遮光板收起。
目光扫过手机,未接来电的数量又增加了。无视低气压,白玛一了百了地靠住贴过茶色贴纸的车窗。
她一动不动,他也不急着发动车子。
纯粹为了遮挡面部而存在的眼镜与鸭舌帽间是一双漂亮到能杀死他人的眼睛。在后视镜里与她四目相对时,他略微蹙眉,嘴角无所顾忌地上扬。
自由散漫的质感一览无遗。与刚才在公众面前爽朗青年相比,此时此刻的乔奇祯就好像原形毕露。
“你不接我电话。”他说。
第2章
她问他:“什么时候走?”
电影在全国上映,首映仪式自然也不止一站。
“回来以后。”他说。
车是向公司同事借的。乔奇祯给他爸买了一辆立标三叉星,自己却没有固定的交通工具。上次见面,他开着一辆灰色的日产车,上上次则是周年纪念版的保时捷,坐骑变幻莫测,和他本人如出一辙。
没有堵车。车窗外的景色渐渐熟悉起来,两个人断断续续地讨论日程安排。
在公寓周围绕了好几圈,确定没有记者,他们才开进地下车库,乘电梯直通楼上。
白玛先去洗手间,洗过手出来时,乔奇祯正在给鱼缸里的金鱼喂食。
选择留在这个城市工作后,白玛换过几个住处。观察着稳定增长的房价,她也不是没考虑过贷款买房,但户口,资产,手续繁多,最后还是被她以“压力太大”推辞掉。
话刚说出口,就对上乔奇祯猜不透的微笑以及“得了吧”的眼神。他还不知道她——私底下他嘲笑——白玛养鸡看着很沉稳,实际上顽固得跟个小孩似的,认定了什么就不会轻易改变。
白玛养鸡是她小时候的外号,如今几乎已经没人这么叫她。
除了乔奇祯。
高一时他和朋友在街上闲逛,遇到刚离开书店准备回家的白玛。他还没开口,身边的狐朋狗友也知道他们的底细,抢先一步打招呼:“白玛养鸡。”
而白玛也神色自然地微微颔首,权当做回应。
没聊几句,她和他们道别。
擦肩而过后,白玛隐隐约约听见身后传来高中男生大呼小叫的抱怨声:“乔奇,吃错药了你?不是刚才还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