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个穷秀才,没权没势的,还想上他堂堂亲王、皇嫡长子?荒天下之大谬!
于是他勾了勾手指,温瀛会意往前挪了一些,凌祈宴抬起手,想给他一巴掌,手举起来,想想又算了。
罢了,也不是这小子敢生出这种以下犯上的龌龊心思来,何必算他头上。
思及这些风月事,凌祈宴的心思不免又活络起来,这些日子,他还是没能把温瀛拐上床,每次他想要,温瀛要么用嘴,要么用手,弄得他没了力气,再想起来还没动真格的,这小子又已跑了,回回都是如此,凌祈宴想想就觉着憋气得很。
温瀛并不知道凌祈宴又在想这些有的没的,忽地问他:“殿下,太子平日里吸鼻烟吗?”
凌祈宴一脑子的旖旎遐思被打断,一愣,对上温瀛的目光,不由地生出几分怀疑来:“你问这个做什么?本王若是没记错,这是你第二回问本王关于鼻烟的事情了,你又瞒了本王何事?”
沉默一阵,温瀛从怀里取出一个十分精致玲珑的鼻烟壶,递给凌祈宴看。
凌祈宴接过细瞧了瞧,这个鼻烟壶是琉璃烧制的,晶莹剔透,十分漂亮,壶身上绘制了蓝孔雀,还嵌了蓝宝石。
他略惊讶道:“这是……?”
“殿下之前见过这个鼻烟壶吗?”
“见过,地方上进贡的,年节之时,父皇随手赐给了太子。”
果真如此,温瀛心道,他先前在太子身上闻到的那若有似无的味道,与这鼻烟壶里的烟料味道一样,这个鼻烟壶,果真是太子的。
温瀛沉声解释:“这个鼻烟壶,是学生从赵熙的遗物里收拾出来的,大约四五个月前,那刘庆喜哄骗着赵熙结识了他们当中的一个权贵子弟,那人一开始应该对赵熙还不错,还送了这个鼻烟壶给他,赵熙性子单纯,当了真,有好几回,学生都看到他一个人捏着这个在手中摩挲,像是念着什么人,学生问过他,他支支吾吾不肯说是谁送的,只说那人对他好,不会骗他。”
凌祈宴挑眉:“刘庆喜把你那好友送给了太子?老二竟然也玩男子?本王以前怎么不知道?”
他说着,眼珠子一转,又生了气:“所以你之前问本王吸不吸鼻烟,你果真怀疑过本王?”
温瀛闭嘴不言。
凌祈宴又踹他一脚,当真气不打一处来。
待凌祈宴气过了,温瀛才道:“学生不信那个人是卫国公世子,若是卫国公世子,赵熙必不会对他动了心。”
说的也是,就沈兴曜那狗东西,虽长得还算平整,但为人极其猥琐,因年纪轻轻就纵欲过多,看着似被掏空了一般,这得有多瞎才会对他起意。
凌祈宴深以为然:“老二在人前装出来那副温文尔雅、春风和煦的模样,骗骗赵熙这样的单纯书生还是可以的,再者说他是太子,稍稍放低身段哄哄人,送点好东西,自会有人上钩,不过既然沈兴曜他们敢对赵熙下手,必然是老二默许了的,说不得就是他玩腻了人,就扔给沈兴曜他们去了。”
这样的前例也不是没有,只不过从前都是女子,第一回知道原来凌祈寓这厮也玩小郎君,凌祈宴才有些惊讶罢了。
温瀛的眼底浮起一抹狠意,转瞬又悄然无声地敛去,凌祈宴心念一转,提醒他:“你别再想着找太子麻烦了,太子要出了事,本王可当真救不了你,这事到此为止吧,沈兴曜那些个人,要教训也教训得差不多了。”
温瀛却问他:“殿下,您当真一点野心都没有吗?”
凌祈宴顿时乐了:“怎么?你还想鼓动本王去夺嫡?”
“您是皇嫡长子,那个位置,本该是您的。”
立长立嫡,凌祈宴两样都占了,他才该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只因皇帝偏心,入主东宫的那个成了他二弟。
当时皇帝执意这么做,朝堂上的阻力并不小,即便到了今时今日,依旧有一些恪守祖宗规矩的固执老臣,又或是别有用心之人,对凌祈寓这位储君不以为意。
若是凌祈宴当真有这个心思,即便他现下风评、名声不大好,未必没有一争之力,单看他怎么想。
“本王争什么储君之位,做个闲王日日吃喝玩乐不好吗?”凌祈宴好笑道。
温瀛不赞同道:“陛下如今正值盛年,只要他在位一日,您自然能安生做个闲王,但二十年、三十年之后呢?殿下不怕到时候太子非要将您斩草除根吗?既然有机会,为何不为自个多考虑考虑?”
凌祈宴嘴角的笑淡去些许:“有何机会?真要去争了,成功了自然好说,若是失败了,只怕二十年、三十年都没有了,本王大好年华,何必搭在这种事情上,不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