笪御从来没有如此百口莫辩过,他急的围着时眠直打转,抓耳挠腮的:“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时眠冷着脸:“那是什么意思?”
笪御:“……”
时眠:“那你把被褥搬到床上。”
笪御:“……”
“哼!”
时眠一挥袖,走了。
笪御独自站在原地,形单影只。
青竹尴尬的从门口走进来,她本来是来送洗脸水的,现在她能假装自己不存在吗?
但是当她看见笪御静静的身影时,忽然莫名有些心疼。
青竹把盆子放在一边,犹豫了一下,问道:“主子,时姑娘若是想和……咳……和你一起睡,那就睡呗。”
她在心里默默地加了一句:反正我看你也挺想的。
笪御抬头:“你出去吧。”
青竹默了一瞬:“是。”
她还是很怕笪御的,主子的事,她还是莫要多问了。
笪御坐到床沿边上,轻轻抚摸那床铺的整齐的被褥。
客栈里的被褥也不是什么好的,里面的棉花有些塌了,被套面上也不光滑。
可是这床被是他亲自铺的。
将它摊开铺平,再将两边往里折住。
他甚至在时眠回来之前,钻进去躺了一会,帮她暖了床。
可是她还是走了。
他也想和时眠同裘而眠。
可是他是男子,还是和她毫无关系的男子。
他不能。
若是明早有人看见时眠从他的被窝钻出来。
时南昌恐怕就不会再顾忌那点人情,直接就会将他赶离时府。
他又无法拒绝时眠的要求,所以他就想了个打地铺的法子,明早伺候梳洗的人进来看见,时眠自己也会说两人是分开睡的,好歹时南昌不会盛怒,他应该还可以留在时眠身边。
待在时眠身边的日子,就像偷来的时光。他绞尽心思的想要让这段时光留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但是时眠刚才生气了。
他做错了吗?
笪御神情落寞,靠在床栏上发呆。
窗外吹进一阵冷风,吹灭了蜡烛,屋内陷进一片黑暗。
笪御漆黑的眸子和黑暗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