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他的那个人看着明慎这样有些心酸。
公子如玉,公子如松柏。
没有多少人能在这样的境地还笑得出来。
那人叹了口气,终是转身离开,明慎便自己摸索着回到房间。手上的伤刺痛,他看不见,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明慎不打算处理。
他缓缓靠坐在床上,静静想了想如今局势。
帝京必会清洗一通,如今是明家,那么下一个呢。
窗外的嘈杂声静下来了,院子里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四周寂静到可怕。
明慎自嘲的想,若这一刻突然有人坐到他身边,也不知他是否能认出来。
是以门被推开时,明慎皱了皱眉。
这个时候谁会来见他?
那人上了脚踏,坐在他旁边。她忍着眼泪,却还是不小心发出声音。
这气息,太熟悉了。
半顷,明慎笑了,“不哭。”
他面上沾了灰,卷耳抬手,轻轻给他擦了擦。
擦不掉。
白玉一般的脸上,血痕,擦伤,灰尘。
“怎么擦不掉呢。”卷耳哽咽,“怎么擦不掉呢。”
这一身的伤痕累累,怎么擦都擦不掉啊。
明慎伸手轻轻把她揽入怀里,他闭了闭眼,声音沙哑,“不哭了,我没事的。”
他离开时不见她,便是不想看她哭。
眼泪透过肩上的衣衫沾染到皮肤,明慎恍然觉得那块皮肤灼烫。
“不要哭了。”他声音有些沉,还撑着力气笑,“你哭的,我也有点难过了。”
这是明慎第一次抱她,不是卷耳想过许久的清隽松香,他衣服沾了灰,上面有血的味道,也有尘土的味道。
她的明先生不该是这样的。
卷耳抱的他越来越紧,心疼的快要窒息。
不该是这样的。
明先生最爱读书了,他看不见了,该有多难过啊。
怀里的人柔软温热,明慎撑着许久的肩膀,有些微微的塌了。
他没想到,最终让他卸下疲惫的,会是她。
第一个为自己哭的人,竟然是怀里的小姑娘。
半晌,明慎微微退开身,手指摸索着碰到卷耳的脸,轻声道:“不许哭了,眼睛会疼的,嗯?”
“好。”卷耳吸了吸鼻子,眼睛红红的,她抬手摸了摸明慎覆于眼前的绸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