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道士差点疯球,赶紧去把校长拽了起来,让他把学校的施工队找过来挖人。
暴雨还下着,工程队的小领导苦着脸,“这雨实在太大了,不好挖,危险!”
黄衣道士急的团团转,“挖!给你们三倍,不,十倍工钱!现在就给我挖,一定要把人挖出来。”
工程队只能冒着大雨开始挖。
地下防空洞错综复杂,黄衣道士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哪里,只能让人从坍塌最厉害的骆城山脚巨坑开始挖,这里离着防空洞的入口将近一公里远了。
防空洞还有骆城山被雷劈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学生的耳朵里,各种猜测纷飞,唯有罗丹青和郑庞满心忧虑,心里隐隐觉得这多半跟没回来的张羡鱼有关系。
*
挖掘工作持续了大半天,他们从天刚亮挖到了黄昏,从暴雨挖到了晚霞满天。骆城山山脚的巨坑足足有十几米深,几十个工人还有几辆挖掘机连续不停的工作,终于在清理最后一片区域的时候,发现了被碎石压在下面的人。
最先被发现的是谢定心和王亦。张羡鱼给的金刚符救了两人一命,在防空洞坍塌的时候谢定心果断用了金刚符,人挖出来后虽然难免有些骨折擦伤,但幸运的是没有致命伤。
随后挖出来的是张羡鱼,最后才是蔺无水。
张羡鱼被黑雾护着,几乎没有受什么外伤,主要是真炁耗尽体力透支才昏迷过去。四人里伤的最重的反而是蔺无水。
张羡鱼设下的结界在防空洞坍塌时被破坏了,蔺无水的身体随意放在一边无人照料,一双。腿被大石砸到,血肉模糊,看着十分吓人。
救护车已经在一边候着,急救医生将四人抬上担架后就匆匆送往医院。
……
张羡鱼是在饥肠辘辘中醒来的。耳边依稀有人压抑的抽泣,他疑惑的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相貌温婉的妇人,正握着他见过一次的男人的手低低抽泣。
男人醒着,一张俊美的脸难看的皱成一团,他的左手被妇人抓着,想抽又不敢抽回来的样子。在妇人旁边还坐着一个威严的中年男人,也目露关心的看着他。
“你醒了?”
蔺无水眼睛到处瞟,看见张羡鱼睁开的眼睛顿时高兴起来,对垂泪的妇人温声道:“妈你别哭了,我朋友醒了,你帮我叫下医生”
还在垂泪的蔺母擦擦眼泪,按了呼叫铃,笑着看向张羡鱼,“小鱼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是有点饿。
但是张羡鱼跟人并不熟,而且还有点搞不清楚情况,也不好意思提这么突兀的要求。有些拘谨的问道:“请问是谁送我过来的?”
蔺母一愣,目光疑惑的看向儿子,似乎在问你不是说是你朋友吗?怎么人家一副跟你不熟的样子?
蔺无水挪开目光,轻轻咳嗽一声,“是学校送过来的。谢定心和另外一个女生在隔壁病房。”
另外一个女生?张羡鱼眉头微动,“那个女生是叫王亦吗?她没事吧?”
“都没有危险。”蔺母显然是知道情况的,温声道:“也是你们运气好,救援又及时,伤势都不算重,好好休养一阵就没问题了。就是无水伤势最重一些,双腿骨折,得有一两个月不能下地。”
张羡鱼目光扫过蔺无水高高吊起的双腿,看向对方时愣了一下,总觉得他的眼神太过熟稔。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忍不住问道:“你认识我吗?”帮忙呼叫护士的妇人应该是他的母亲,言辞间好像也认识他的样子。张羡鱼刚才就觉得很奇怪了。
蔺无水:“…………”
光荣负伤的蔺总有点不高兴。刚刚才一起并肩作战过,怎么穿了个壳子就不认识了呢?
“我叫蔺无水。”他矜持的收了收下巴,朝隔壁床的张羡鱼伸出了手。
“你好,”张羡鱼伸出手跟他握了握,总觉得这声音越听越耳熟,“我叫张羡鱼。江城大学的学生。”
蔺无水心里哼哼两声,心说我知道啊,表面上却一本正经的道:“在防空洞里多亏了你。”
他特意提起防空洞,还朝张羡鱼眨了眨眼睛,张羡鱼一愣,随后想到了什么,眼睛缓缓瞪大,“那个……是你?”
蔺无水沉稳的一点头,“是我。”
毕竟是并肩作战过的生死之交,将后背交给对方的信任不是假的,生疏感顿时消减许多,张羡鱼放松下来,神情关切的看着他,“你的伤没事吧?”
“就是得坐两个月轮椅,其他伤不碍事。休养一阵就好了。”蔺无水皱起眉,抱怨似的说:“麻烦。”
“知道麻烦以后就少去这么危险的地方。”蔺母听见,有些心疼的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