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子略一思索,说道:“原来是这样,还是少爷机灵!我还在想,这小子到底是走了什么大运,原来只是阿谀奉承的水平高,一时迷了公主的眼!”
他从案上抽出一封文件,又说道:“少爷,百人队的重编已经完成,插入了二十个奇术师,换下了三十一个奇术师,眼下我们营中有奇术师七十三名,请您过目。”
王传晴早就所有事务交给这个副手,自己从来不管,此刻要他看,也看不懂,便道:“你做事稳妥,没出错岔子,我看了也是多余。”
顶子道:“少爷既然要在公主眼前拆穿骓路的真面目,不如乘着把这名单交上去的时机,顺便告诫公主。”
王传晴喜道:“好好!你果然聪明!”
他取了编制名单,马不停蹄的赶回改命堂迟暮湖边的小楼,见到稚绮,禀明来意。
稚绮略一皱眉,说道:“我先前说过,编制一事交给吴先生,你拿来给我干什么?”
王传晴道:“殿下,队伍重编不是小事,交给吴一算,我不放心。”
稚绮怒道:“吴先生是我任命的统帅,他的能力毋庸置疑。你若是不愿服从他的命令,可以卸下百夫长一职。”
王传晴心中大为委屈,沉默7,不语。
稚绮轻叹一声,说道:“王公子,自吴先生到我帐下,你发现有什么变化么?”
王传晴道:“殿下的军队焕然一新,各司各部明确了各自的责任,办事效率大大提升。除此之外,奇术师的训练有了更强的针对性,只是时间太短,暂未见到成效。”
这些变化,全是顶子看到的,王传晴心情不好,整日不出房门。
稚绮道:“正是如此,吴先生非但有将才,更有相能,你在这等大将良相手下做事,有什么不放心的?”
王传晴更是不满,依旧不语。稚绮又道:“我刚来改命堂时,你替我做了许多事,我心里自然是记得的。你若是好生跟着吴先生学习,以后我定有大任交予你。”
他听了此言,心情稍有好转,说道:“殿下,我并非对吴先生心有不满,到此处来,其实是有一密报要面呈给殿下。”
稚绮抬头看他,问道:“密报?什么密报?”
他左右一看,欲言又止。稚绮会意,挥手屏退了众人,王传晴这才说道:“我这密报,关乎骓路!”
稚绮道:“骓路?他怎么了?”
王传晴道:“殿下难道没有疑问么?骓这个姓氏,可不多见哪!”
稚绮一愣,心道还以为是什么要紧事。骓路的出身来历,她早就彻查,便道:“王公子以为如何?”
王传晴道:“依在下推断,骓路极有可能是华洲骓家的子孙!殿下,华洲鸟洲是什么关系,我不需多言,他一个敌国元帅的子孙,不可不防啊!”
不是极有可能,本来就是。
非但如此,十年前把骓路推入海的,正是骓家的人。稚绮面色不悦,有心斥责,却又罢休,只说道:“王公子多虑了。”
王传晴搞不懂了,在他看来,话说到此处,公主应该拍案而起,怒斥骓路演的一出好戏,立马剥夺他公主使的身份,甚至当场要将骓路抓来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可公主怎么会这么冷静呢?
他又一细想,顿时明白,原来是骓路拍马溜须的功力远比自己想象的厉害,简直像是给公主殿下灌了迷魂汤一般,有些死心塌地的味道了!
为臣者,当冒死以谏!
稚绮不悦的脸色,反倒给了王传晴极大的勇气,他昂首挺胸,朗声说道:“身言直谏,义报国恩!匹夫骓路,胸不藏点墨,腹无有韬略,更身不具半分灵气!此等无能废物,只可潜身缩首,苟图衣食;安敢在殿下面前,凭一条三寸不烂之舌、满嘴拍须溜马之言,做得公主使者!”
稚绮大惊,做不得声。
王传晴慷慨激昂,接着说道:“殿下心性善良,涉世不深,被此等宵小之徒、奸佞之人以花言巧语迷惑,实属情理之中。他骗得了殿下,却唬不住我!”
他双膝着地,磕几个响头,又道,“殿下,今日我以死直谏,就算不要了性命,也要拆穿骓路的丑陋面目!殿下可定我罪,却不能轻饶了骓路啊!”
稚绮哭笑不得,猛然砸碎手中茶杯,斥道:“放肆!满嘴胡言乱语,骓少侠有无本领、我是否被骗,要你揣测?”
王传晴不依不饶,依旧叫道:“殿下!请殿下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