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当是识得她的,她现在是盛相欢身边的大丫鬟,当年风蒲山庄时替我送茶杯字条最后弄错的那个丫鬟,因着这两件事,我对她也未有一丝好感。
甚至于现在被她撞到我在此,我觉得十分难堪,就像是被盛相欢亲自撞见一样。
我几近落荒而逃。
我愈发的专恣跋扈起来,至少在他们的眼中,我是的。
不论怎样,我都会是大盛的清微长郡主。
在府中遇到了盛相欢,按照礼数,她是要向我行礼的。从前,我不甚在意,甚至还会唤她相欢姐姐。
现在,我正当着一众下人的面,责怪她叨扰了我游园观花的好心情,让她保持行礼的动作直到我觉得满意为止。
不仅如此,身为王府义女的盛相欢,还须亲自为我去买东街一缘包子铺的包子回来。
只因,我想。
而她,默不作声,不卑不亢不怨不怼。不管我如何刁难,她只会带着笑意的说,好。
可越是如此,我越是忍不住。
于是,府上关于我欺凌义姐的传闻甚嚣尘上,愈演愈烈。甚至民间平民之中也隐隐开始有这种说法。
逐虹忍不住劝我,“郡主,若是你不喜盛小姐,大可让婢子使绊子,不必亲自出马。”
盛小姐?我忍不住放下手中的笔,心情不佳道,“她才不会姓盛。”我一定不会让族谱中出现盛相欢这三个字。
次日,我同伏城一道去上书房时,他也对我道,“盛相欢并不会妨碍你什么,你何必如此。”
伏城清冷的眼出现了波动,因为谁?
自盛相欢落水后,我和伏城都心照不宣的缄默不语。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开口。
为了盛相欢。
我微微张了张嘴,不知怎么回答。
幸好余光看到了傅中衍,自盛相欢及笄那日后,他这些天许久都未来上书房了,听说是和傅宰相一道去陵城治水患了。
现在看到他,我竟微微松了口气,因为方才,我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伏城。
傅中衍率先颔首,“两意,我回来了。”
这么熟稔的口吻,就像我一直在等他一样。
当下我顾不得这么多,虽略觉怪异,不过还是忽略了,我点了点头,一笑。
对了,见到傅中衍,我便想到了当日迎萱似乎就是从见完傅中衍后同我有了罅隙。
我小声的问他,“盛相欢及笄那夜,迎萱找你你说了什么?”
傅中衍也诧异了,“原来,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