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是地牢吗?百里英心里有疑问。地牢里怎能听见外面更夫打更鼓?来不及思考这些,她掏出一枚柳叶,咬破一根手指,点血其上,画了一道细细的符号文字,轻声念了一句口诀,柳叶慢慢飘起来,朝铁栏那边床上躺着的老妇人飞去。随着百里英一声“定”,柳叶轻轻贴在了老妇人眉心间。见老妇人沉沉睡去,呼吸、心率逐渐趋于平和,百里英盘腿坐在床上,闭上眼睛掐了个手诀,脑海里勾勒着那支白玉簪子的形状,渐渐入定。片刻,百里英的元神离开肉身,附在了那支白玉簪子上。很快,百里英恍惚进入了一个梦境。在梦里,百里英的形态是一根白玉簪。此时,她正躺在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手中。少女约莫十五、六岁,穿一套湖绿衫裙,乌云叠鬓,杏脸桃腮,纤纤十指似栽葱,曲曲双眉如抹黛,十分明艳动人。少女低眉娇羞问道:“珩哥哥,你这是……送给我的吗?”对面被她叫做“珩哥哥”的男子二十多岁,鬓若刀载,眼如桃瓣。穿一件绀青色夹纱直裰,肩上扣着一件同色滚边披风,身形修长,样貌十分聪俊灵秀。男子握住少女双肩,柔声道:“喜欢吗?昭儿。”少女头低得更低了,脸上红得像要渗出水来,细声细气道:“喜欢。”男子笑道:“昭儿喜欢就好。这款金玉珍珠牡丹簪是我亲自设计叫人制造的。你看这颗走盘珠,采自东海,是我花重金从东市的珠宝行里买来的。”叫做昭儿的少女娇笑道:“你们江东云汉宫里头什么稀罕物没有?为何你还要去外头的珠宝行买珠子?”男子神秘一笑,凑在昭儿耳朵旁边悄声道:“云汉宫里头当然什么都有啦,可这家珠宝行在兴庆城里有一个很出名的传说呢。”昭儿知道他在卖关子,在他腋下轻挠了两下,道:“快说!什么传说?”男子双臂圈住她道:“你叫我一声好哥哥,我就告诉你。”昭儿咯咯笑道:“好哥哥!好哥哥!!好哥哥!!!”男子似是十分高兴,拿过玉簪轻轻插入她乌黑的鬓发里,在她耳旁用一种温柔得近乎魅惑的语调说:“我听兴庆城里的人说,这家珠宝行的风水特别好,掌柜人也喜庆。男子在这里买珠宝送给自己喜欢的姑娘,一定会求仁得仁、心想事成,和心爱的姑娘一起白头偕老、儿孙满堂。”昭儿摸了摸发间的簪子,只觉得隐隐似有香气。嘴里也不饶人,做样子啐了他一口,咯咯笑道:“这你也信?这都是掌柜自己编出来的鬼话,专门骗你们这些喜好招蜂引蝶的薄情男子的。”男子捂住心口作受伤状,道:“昭儿你太坏了。我大老远跑来,特地给你送礼物,你不念着我的好,却说我薄情。天底下哪有像我这样不讨好的薄情男子?”看着他一脸受伤的样子,昭儿连忙哄他道:“我错了,珩哥哥。我不是说你呢,你跟别的男子怎么能一样?”男子笑道:“你又没跟别的男子好过,你怎么知道我跟他们哪里一样、哪里不一样?”昭儿红着脸跺脚道:“我就是知道!”“是是是,你什么都知道。”男子一边说话,一边抱着她越抱越紧,低头在她耳朵边上吹着气,低声调笑道:“我的好昭儿,今天晚上,就让你见识见识,我跟别的男人不一样的地方。好不好?”昭儿把头埋在他胸口,一张脸更红了。紧张兮兮的问道:“你、你想做什么?”男子低声调笑道:“我想做……上次你偷偷趴在你大姐和大姐夫窗户上看到的事。”昭儿吓得一把推开他,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你……怎么知道的?”“我自己看到的呀。”男子笑道。“我躲在那颗银杏树后面,你只顾着看屋子里,没留意到我。”昭儿再一次挠他腋窝,恨恨道:“你太坏了,就会看我笑话。”男子道:“我哪敢看你的笑话呀。我是不想打扰你,给你机会,提前好好学习呢。”昭儿脱口而出道:“那有什么好学的。”男子道:“学以致用嘛。不学习你怎么知道如何跟我做。”“想得美!”昭儿啐道,“谁要跟你做……那事了!”男子道:“真的不做?不做那就把簪子还给我,我送给别的漂亮姑娘去。”昭儿怒道:“你敢!”男子见她这柳眉倒竖的样子,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道:“我是不敢。给我吃一万个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的。昭儿,我的好昭儿,我等不及了。……就今晚,好不好?”昭儿脸颊羞红,抬头望着天上,只见一片星汉灿烂,月光如水,自苍穹中软软地洒下,脚下的泥土夹杂着清新的气味。山间微风袭过,花香四溢,馨香扑鼻,袭人心扉。这个地方叫做万花谷,位于兴庆城的东南方向,是一出绝美的风景所在。远山可见苍松翠竹茂盛挺拔,影影绰绰、朦朦胧胧,仿佛笼罩着一层轻纱,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像是几笔淡墨抹在深蓝色的天边。在这个温暖的春夜,山谷里没有一丝寒意,摇曳的翠竹和阵阵花香反倒带来一种诗意的宁静。昭儿放任自己,沉沦在这醉人的春夜里。男子温柔的唇在她脖子上辗转反侧,一路亲吻到锁骨。昭儿双手有些颤抖的抓住男子险些滑进自己胸口衣裳里的手,忐忑道:“这里、不好吧?怕有人来。”男子拿开她的手,低笑道:“不会的。我的人在外围守着呢。”昭儿再一次捉住他作恶的手,战战兢兢的道:“我、我怕。”男子道:“怕什么呀?”昭儿道:“父亲要是知道了,会打死我的。”男子道:“不要怕。我说了,等日子一到,我就跟你父亲提亲。你父亲断不会拒绝的。”昭儿甜蜜蜜的笑了,“那倒是。父亲一定很高兴,我找到一个这么好的如意郎君。这样一来,我和二姐就从姐妹变成了妯娌,想想也挺美的。……啊……话说回来,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赵家的女儿……都要……嫁给你们……宗家……啊……”男子堵住她说个不停的嘴,一手解下自己的披风铺在花草间,很快与昭儿一起滚作一团。昭儿几乎是半推半就、毫无招架之力的被他剥了衣裳。男子于此道上是实干派,话少动作快,昭儿很快被她弄得喘息连连、香汗淋漓。她双眼迷离的看着满天星头,晕晕乎乎的问道:“珩哥哥……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万花谷春宴上见面吗?”男子此时下面肿胀得难受,又不敢动作太大吓坏了她,哪有心思去回想什么万花谷春宴。双手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她年轻不知世事的身体,呼吸越来越沉重。昭儿道:“就是这里呢……万花谷,春宴上,你不小心把酒打翻在我裙子上,我们一见钟情。你记得吗?……”男子憋不住了,低哼一声一贯到底。昭儿一声惊叫,双手死死抠住了男子结实的腰背。许久,男子才满足的低声道:“昭儿……我最中意你了。”“我……我也是,珩哥哥……”昭儿颤抖的声音融入夜色,沉入大地。一轮明月渐渐隐入云层。月光下,白玉簪静静的躺在昭儿凌乱的发间,见证着这个花季少女的第一次□□。梦境切换到第二个场景。楼阁亭台,庭院深深。空气里流动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昭儿戴着白玉簪,挺着大肚子,使劲捶打着小院的门。“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昭儿哭喊道:“放我出去!爹爹!开门哪!大姐!”院门外一片安静,回答她的只有一阵咣啷啷的铁链声。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拉住她,劝慰道:“别敲了,三小姐。门上上了铁锁,老爷有令,谁都不许开门。如今你身子骨要紧,可别动了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