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到底在想什么?明明还在新婚期,就急着往他屋里塞人,拉拢人也不是这种作法,再者六郎哥在朝中到底与谁交好与谁交恶,她全都不清楚,天晓得这些可以让她组一团戏班的美人里是不是藏有剌客?毕竟那日出游莫名有人在街上打架闹事,那事看似单纯却又觉得过分巧合。如果纯粹充当眼线和暖床人,她倒是没搁在心上,但要有剌客,那可就不能留。“弥冬。”她轻唤着。“夫人。”“你去替我查查,家底翻翻。”“是。”一个眼神,弥冬就明白她的意思,由她去探探那些美人是否懂武,包袱里是否藏有武器。“王总管,那些人全都暂时留下。”王强暗抽口气,不敢相信夫人竟如此大度,决定全数留下。不过,也是啦,这些美人全都是权贵高官送来的,要是送回去,拂了人家颜面也不好。这一天直到余晖西落,乌玄度才回来,才刚进府,王强便将今儿个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乌玄度神色不变,微颔首便朝主屋而去。“听说今儿个外头送了不少人进来。”他一进屋,弥冬和瑞春便赶紧退下。都蝶引起身伺候他更衣,边道:“我让弥冬去探过了,都不懂武,包袱行李中也没藏什么,倒是可以留下。”“……留下做什么?”他垂睫低问着。都蝶引不解抬脸。“这得要问你啊。”怎会是问她?她身边的人手已经很够用了,陪嫁丫鬟有弥冬、瑞春,还有杜氏和刘氏替她备了三个陪房,全都是很得力的人手。乌玄度直瞅着她不语,恼她竟连这也不争。“对了,你大哥也送了两名美鬟,听瑞春说美得不可方物。”她像是想到什么,赶忙补充。“然后?”“……你怎么生气了?”都蝶引疑惑地皱起秀眉。“原来有人将暖床的美鬟送到我这儿,你心喜得很。”过去在宫中时,她便是如此,从没打算要独占他。“谁心喜来着?”都蝶引撇了撇唇。“那些权贵跟你交不交好,我又不晓得,总不能把人送回去吧,至于你大哥送的……不对,那肯定是斐泱送的,故意要剌激我的,我才不着她的道。”“我在朝中没跟半个人交好,真正与我交好的不会往我府上塞人。”“那要怎么办?人家送的又不能退,还有斐泱打着你大哥名号送的那两个,要是你不接受,她又不知道要怎么编派流言了。”“挑两个歌伎伶人送给我大哥。”“哇……”他就这么狠,要害他大哥夫妻失和?“谁让我不好过,我就让谁不好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向来是他的行事准则。“那……剩下的呢?”“你有想法?”瞧她眼巴巴望着,肯定是心里有谱,教他稍稍宽慰了些。“嗯,我算了算,这人数倒还挺够的,既然有歌伎、伶人、舞娘,咱们就能凑团戏班了。”等他销假进宫,她就多了点事能忙,日后他要是辞官,他们还能当个戏班团主呢,往后日子就不愁了。都蝶引迳自想得极乐,眼角余光却瞥见他的神色愈来愈沉。“六郎哥,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我觉得你心情很不好。”乌玄度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随即一把将她抱起。“陪我沐浴。”“不要,天色还亮着,我不要!”都蝶引花容失色,手脚并用地挣扎着。“喔,原来你觉得等天色暗点宫灯较有风情?一会我就让人将库里那两盏宫灯一并搬进浴池。”“六郎哥,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她真的摸不着头绪!“这人生在世有什么好气?生气不过是与自己过不去,没什么好气的。”“可问题是我觉得你很气啊!”“别怕,一会好好帮我解气。”“六郎哥,你明天就要销假了,你得要养精蓄锐才成。”都蝶引狗腿地撒娇着,在他怀里像只小绵羊般温煦,就盼他能放过她。“可不是,就等着你帮我养精蓄锐。”乌玄度笑得很假,面无表情地将她抱进浴池里。“乌玄度,你不要以为我都不会生气喔!”她用娇软的嗓音喝斥着。“嗯,让我见识见识吧。”“不要闹了……不要脱我衣服……你……”都蝶引放弃挣扎了,只好用双手遮着自己的双眼。只因这浴池就在主屋的西边,黄昏时斜映的余晖会从敞开的两面大窗照入,映得满池生辉,任何一个角落都看得一清二楚。而更可怕的酷刑来了……每每他说共浴,可实则是他替她净身。她真不知道这时候到底要遮她的眼,还是遮他的眼。“不用遮,你打小我就瞧过了,还曾经和乐盈给你换过尿布。”他说着,拿着皂角在她身上游移着。“不准说尿布!”都蝶引羞红脸,耍狠地瞪着他。“还有,我现在不是乐缘,我现在是都蝶引,这身子和以前是不一样的!”“嗯……确实是不一样。”他动情的黑眸大方地欣赏起她泛着绯红的纤瘦身躯。“瘦了点,我喜欢再长肉一点的。”大手轻捧着她的酥胸,长指时有时无地摩挲着柔嫩的蓓蕾。“你……你先跟我说你到底在气什么,否则我可不依你!”不要以为她会每次都心疼他、任他予取予求。乌玄度直睇着她喷火潋滟的眸子。“那好,你倒是跟我说说你留下那些女子是为了什么。”“不能留下吗?”“留下做什么?”他捺着性子再问一次。“我……想将她们组成戏班,横竖她们都已经有所学,只要稍加编练个几回就可成团了,日后你要是辞官,咱们当个团主不也挺好?”她想过了,要是辞官的话,皇上赏赐的庄子府邸都会收回,就算手头上的现银不少,可总得要好生盘算往后的日子呀。乌玄度听得一愣一愣,没料到她说组戏班是说真的。“所以,你没打算让她们给我暖床?”都蝶引闻言,毫不客气地往他耳上一掐。“你再给我说一次看看,信不信我就不要你了!”明知道她最讨厌他去沾染其他人,还敢挑衅她!以往是在宫中,她再不懂事也得忍,但不代表她乐意!乌玄度闻言,不怒反笑,轻啄着她的唇,堂而皇之地撬开她的唇,卷吮着她,大手更是迫不及待地滑到她身下揉抚着。“你……我身上都是皂角泡沫,你……”她娇喘连连,推拒不了只能环抱住他。乌玄度从善如流,飞快地替她冲了水,便将她带进浴池旁供作休憩的小房,一把将她压上了床,彻底实践凌迟的好手段。一回方休,她气息紊乱着,却感觉体内的烙铁依旧饱满硬挺着,丝毫没有软化的现象,而他撤出时,却突地发觉有热液喷溅在她腹上,她正疑惑之际,他已经动手替她抹去。她疑惑张眼,他却又缠吻了过来。是她错觉吗?几乎是每一回,他的阳精并未泄在她体内,他这是……不想要孩子吗?为什么?疑惑硬是被中断,只因这人更缠人地蹂躏着她,尽管她想尽办法想要撑到最后,确定他是否真动了手脚,可惜到了最后她依旧体力不支地厥了过去。这一睡,睡过了晚餐,半夜才起身让厨房作了宵夜。可用过了宵夜之后,这人又食髓知味地欺负起她,硬是逼得她在天亮之前才得以阖眼。而她确定了,他是真的使了法子不让她有孕。都蝶引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乌玄度这么做的原因。打从他进宫后,她就一直赖在床上,本是想要想个透澈,可无奈想了老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就在昏昏欲睡的当头,弥冬进来禀道,说她那个好大嫂差了婆子来,她见过后才知道是要她到乌家一趟。尽管乏力得很,她还是让弥冬和瑞春将她稍作打扮才坐了马车前往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