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惑儿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莫不是与蛊家寨有关?你且说说,待我动身之时也好有所准备。”琉玥在墨今鼓励的眼神下道出了事情。本来文权是没有机会知道宇文綦与大臣们议事的内情的,但是却不知是谁将一封匿名的书信塞在了文权房内……琉玥辗转讲述完……墨今一听之下大惊。屋内几人均不语,墨今蹙眉深思片刻,突然一把握住蛊惑儿的手:“嫂嫂,墨今决定了。”蛊惑儿幽深的眸子盯着她片刻,才微微说道:“你可要想好了,这可是不成功便成仁的,切莫冲动。”“墨今已然决定,这件事也只有我可以做到。虽然以我一人之力是没有希望挽回局面的,但这总也是暂时牵制陆囿国的唯一办法,只要拖延了时间我朝才有找出对策的希望。”墨今笑着,却似有苦涩。最后,墨今快速修书三封分别交予公伯芸、芒月与歌舒梵,并交代道:“这三封信一定要在适当的时机再送出去,或早或晚都不好,你们可明白?”三人神情严肃,欲言又止。墨今见他们如此,又道:“本宫的安危全在你们身上,如若你们犹豫了本宫也没命再回来了。”三人一听连忙跪下:“主子!”“本宫心意已决,你们各自行事吧。对外先隐瞒着,切莫张扬,知道吗?”墨今沉着脸,额头微微冒汗,蛊惑儿连忙扶她坐下,说道:“好在我懂点医术,有我在你身边应该不会出事。”墨今勉强的笑着,却见琉玥突然跪下:“主子,请让琉玥跟着您,否则琉玥如何心安!”墨今欣慰的看着她,似有犹豫:“你可知此行绝非易事,稍有差池便会性命不保?你可想清楚了?”琉玥凝着脸肯定的点点头:“奴婢叔父为了此事忧心忡忡,主子您更是为了此事寝食难安,琉玥深受叔父养育之恩,后有主子再造之德,说到底琉玥也该跟主子走这一趟。”墨今听后微微闭上了眼,再睁开之际,笑了。这日午时,蛊惑儿出宫的车上多了两人——墨昭仪与琉玥。他们一路买通了守卫乔装出去。在这非常时刻也没有人还有心思顾及车上多了些什么,全当是嫔妃们因害怕之顾趁此多运送出点财物,而守卫们收了点银钱,也做着万一陆囿国真的攻打进来他们也好有个安家费的准备。这个消息一直瞒了一整天。起先涟皇后是怕墨今心里担忧想请她去叙话,后听说墨今身子因不适所以回话不去,涟皇后便宣了太医墨夷炘去问诊。却不想墨夷炘去了半日之久却一直未有回话。涟皇后心知此事不对,深怕墨今有个闪失,便亲自去了一趟,芒月几人神色不自然的越是阻拦劝说,她便越觉得有异。一进内殿,涟皇后却见到墨夷炘与公伯芸在谈话,两人神色都很严肃……却不见墨今?墨夷炘转身,淡淡的眨了眨眼:“皇后娘娘,此事事关重大……”两日后,在去往陆囿国与宇文王朝边境的路上。琉玥为墨今擦了擦汗:“主子,您还好吗?”墨今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琉玥你记得到了那里切莫主子前主子后的,以免咱们还未见到要见的人便暴露了身份。”琉玥点点头,继续为她擦拭。蛊惑儿为墨今把脉,神色稍有松缓:“还好,你只是担心过度,吃了我配治的药便会无事,放心吧,你的胎很稳固。”墨今松了口气,转而又问:“那嫂嫂你呢,你瞒着兄长出来,他……”“哎,这事既然与蛊家寨有关,我是要去一趟的。”蛊惑儿幽幽的看向窗外:“我与你一样,都是想为自己心里的那个人分忧解劳,但是在这个年代你我都是弱小的,除了出此下策我实在没有别的法子可施。”说罢,蛊惑儿又看向墨今笑了。倒是墨今似有困惑,喃喃道:“为自己心里的那个人?”这句话缠绕这墨今许久,宇文綦便是那个人吗?在此之前,墨今从未想过自己可以为他做些什么……一直以来宇文綦都是天子、是皇帝、是墨今的纭泓,在她心目中没有任何事是宇文綦做不到的,所以她也从来不用为他操心烦忧。可是如今,她确实是担惊受怕的,确实是心绪烦躁的,这也确实都是为了宇文綦……难道这就是为了心中的人,所以任何事都不会畏惧吗?蛊惑儿不语,等着墨今舒展眉头似有想通之后,她才笑着继续说道:“看来你是想清楚了,如今有何感想?”墨今哑然失笑,也往窗外看去:“樊师阙曾以一句‘不悔’献与怜贤妃,如今墨今深觉此话的真意。”正当墨今说完与蛊惑儿相视一笑之时,突然间……马车停了。琉玥掀开帘子问着车夫:“何事。”“姑娘,有个戴斗笠的男人拦了车。”随后几人便听到外面的男人叫喊着:“二位昔日救命之恩,在下今日特来报答。”墨今与蛊惑儿一惊,连忙伸出头看去。而后宫里,墨夷炘正研究着墨今留下的一封信……这时的文权也收到了歌舒梵受命交来的信,并在第一时间交给了宇文綦……文权上交后便被宇文綦轰出了御书房,紧接着便是一阵大响动,并持续了很久。待到文权听到宇文綦沙哑低沉的声音唤他时,一进去却见到满目狼藉,找不到一件完整的家具瓷器,还有……坐在脚踏上的宇文綦。只见他低着头,双手汩汩流着血。文权惊呼,却被宇文綦以眼神吓住,声音却平淡的很:“去宣墨夷炘跟皇后,不要惊动其他人。”“是!奴才这就去!”而后三人在书房中谈了许久,宇文綦写了一封信让文权及时送出宫交给闻人烽昀。待到墨夷炘回到了太医院,立马有小太监告知宥淑妃突感不适请他过去问诊。等墨夷炘又来到了芒秋宫内殿,除了宥淑妃以外,不意外的还见到了一人——陆修媛。墨夷炘神色淡定,只是淡笑着上前行礼:“下官给淑妃娘娘、修媛娘娘请安。”宥淑妃不说话,只是喝着茶打量着他。而陆修媛则笑着起身回了个礼:“奴婢见过墨夷大人,这里没有外人,咱们还是恢复大家真正的身份罢。”墨夷炘缓缓直起身,又笑了笑,走到一边坐下:“这个时候不知叫我前来所为何事?”陆修媛嗤笑着:“大人还未到而立之年便已记性如此之差吗?你我之所以会来到宇文朝,目的不都是一样的吗?”墨夷炘冷冷的回视:“下官回来无非是担心师妹的安危。与你,并不相同。”陆修媛“哼”了一声,刚要回嘴,边听宥淑妃道:“好了,是为了什么而来本宫不关心。今日也不是为了此事争吵的,不必多做纠缠。大事要紧。”陆修听后说了句“是,主子”便媛缓缓坐下:“大人您方才去见了皇上,不知有何要事。”墨夷炘淡笑:“皇上弄伤了手,下官前去查看。”宥淑妃听后拿着茶盏的手晃动了下,随即稳住,淡道:“就没有别的事吗?”“下官只是大夫,就算是要事也不会说与我知晓。”墨夷炘持着平静的笑容,眼神中不起波澜。宥淑妃淡淡的瞟了他一眼,状似不经意的问道:“这几日倒是未见墨昭仪啊。”“昭仪娘娘有孕在身,甚少出来走动。”陆修媛又哼道:“枉我当初假意有孕,本想趁机邀宠,要不是大人你非要拆穿这件事,说不定我早已成功套取了消息。”墨夷炘摇头笑了,笑中有着嘲讽的意味:“师妹辗转三载都未得逞,单凭你数月之力便可?若非我及时为你补救,你不但谎话会被揭发,就连师妹也会受到你的牵连,你真以为宇文綦是庸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