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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水落石出（第2页）

“老樊！老樊他肯定知道！他是寨主的亲信！”

季亭麟敏锐的捕获了一个缩着脑袋的身影，执笔走过去揪出那人，送到季亭麟面前，并问那匪徒，“他是老樊吗？”

匪徒忙不迭点头。

老樊被揪出来怕得要死，根本没用什么手段就自己招了。

原来密道是用来逃跑的，只有一小段，连接着去二郎峰的山道，自此黑风寨搬迁到山脚下，匪徒们也不允许私自上山，从前用来进出的山道都被寨主下令封了。

他只知道这条路通向山上，却不知道山上有什么。

还能有什么，估计是去金矿或是藏兵的路！季亭麟和庞云飞打了个机锋，分了八百人将投降的匪徒和受伤阵亡的将士还有救出来的百姓送回大营，顺便告知主帅二郎峰可能有了金矿和屯兵营的线索，让他们再派人过来接应，他们先去探一探情况，山路艰险，押送匪徒也不轻松，季亭麟就让所有人原地休整，天亮再出发。

还派人收拢黑风寨里的米面肉油做了饭食，被救的百姓提出帮忙，季亭麟想到寨主屋里的那个女人，婉拒了。

除了匪徒，所有人都吃的肚儿圆。庞云飞第一次带兵兴奋的睡不着，带着人从寨主的屋子一个个开始搜刮，还真叫他搜罗出了二十几箱金银珠宝，堆在一起格外壮观。

天亮出发前，季亭麟叫跟着去军营等候安排的百姓出发前，每人去箱子里拿一件东西，作为他们以后重建家园的本钱，他们排着队翘首以盼，被折磨地枯瘦麻木的脸上久违地露出了一丝笑，有的人拿了一串珍珠项链，有的人拿了一锭金元宝，藏在衣服里，抱在怀里。

可是每个人走之前，都会跪地给将士们磕个头，道个谢才肯离开，看得将士们心酸不已。

回营的队伍离开，季亭麟手下剩下不到一千人，整肃队伍，朝着二郎峰开拔。二郎峰的山道崎岖危险，好几处是在崖壁和断石间开拓的小道，只供一人矮着身通行。老樊前后都有刀顶着，不敢耍滑头，一路爬到了山腰，这边有一大片天然的溶洞，从前黑风寨就是驻扎在山腰的溶洞中。

可这里一溜过去有几十上百个溶洞，道路弯转根本没有规律，一个个搜查过去又是个大工程！

季亭麟只好用笨办法，把人分散开一路地毯式搜寻过去。直到一队兵丁在一个瞧着根本没有缝隙的石壁前狐疑徘徊。一个金吾卫的人问缘由，他们七嘴八舌，“小丁非说他听到石头里面有声音。”

“小丁是昨晚没休息好吧？石头后面肯定还是石头，怎么会有声音？”

只有小丁很委屈，“我明明听见了，是有人用铁器砸击石壁发出的声音！”

说话间，石壁后面忽然传来哐！的一声，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小丁振奋起来，“我就说这后面有声音！你们非不信！”

金吾卫狂喜，拍了拍小丁肩膀，夸道：“好小子，你这下立功了！”

季亭麟很快带了人赶来，可严丝合缝没有一点人工雕琢痕迹的大石壁又让人无从下手，他们不敢随意撬动石壁，不小心造成洞塌，大家就全都要活埋！只好继续沿着石壁听声音去找路。

敲击的声音时断时续，最后穿过一个巨大的石洞，找到了一条能看见光亮的路。越靠近那处光亮，凿击石壁的声音就更大更杂乱，不再是一个人凿壁，而是无数人在凿！季亭麟心知，这大概就是金矿所在的位置！

前面的情况未知，金矿这么重要的地方，临江王一定安排了重兵把守，说不好金矿就挨着他屯兵练兵的地方，他们得派人在随将军的支援到来前，摸清这里的情况！

“我去吧，再给我几个侦察营的兄弟！”庞云飞自荐。

季亭麟嘱咐多加小心，去随将军那里传信的人也派出去了，于是季亭麟就带着剩下的人留在原地等候消息。

庞云飞领着两个侦察兵，将鞋子包裹了布条减少脚步声，眼睛适应了一下洞外的光线，从洞口探头看了出去，乒呤乓啷的凿击声原来是从下面传出来的，这洞口四周岩壁垂直，举目望去被垂直侵蚀出来的岩石壁包围，形成了一个天坑，天然的洞口估计是从前大河的河道，被水流冲击出来的。而从洞口朝下看，此处距离谷底并不很远，数以万计被抓来开矿的百姓，有男有女，戴着锁链，枯瘦如柴的身体连件遮蔽的衣服都没有。

外面矿工用小凿子和铁锤凿开大块的矿石，取出石块缝隙里的金粒，金粒就长在石头上，有的藏在缝隙里，他们又得用手指抠，锋利的石头碎片划破了手指也不敢停，十根手指每天都在增加新的伤口，甚至重复破溃得不到治疗开始腐烂。可谁都不敢停，因为皮鞭划破空气，鞭笞皮肉的声音不断响起，哀嚎求饶声此起彼伏，身上火辣辣的刺痛也在提醒他，不能停，停了就要挨打，停了就要死，可是心底里又有日渐放大的声音在说，不如死了吧？不如死了吧？死了就再也不会感觉到这些痛了，死了不会饿，死了不用挖矿，死了更不会被鞭挞！

推着小推车不断运送石块的矿工，车轮压到了石块不小心翻车，监工上来就是一顿皮鞭，还有背着大篓筐运矿石的人，明明瘦的能清晰看见胸前的肋排骨，明明两边肩膀的绳子都勒进了血肉里，还是不敢停。

“畜生！这群畜生！”侦察兵忍不住怒骂。

庞云飞也捏紧了拳，他环视山谷一圈，发现这个天坑底下全都是矿工和监工，自己这边的石壁上有凿孔安装绳缆的痕迹，推测那寨主先他们一步到了矿坑，自己逃出生天就将进出矿坑的绳缆工具给拆了，矿山里应该还有别的出口，但这个山洞，应当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但他们没有急着回去，而是选择继续观察，日头升到最高，到了午时。庞云飞终于等来了新的变化！一小队穿着兵服持着武器的人，从一棵大树后面走出来，推着几车杂面馒头和一桶稀的只看得见水的稀粥。那棵树正对着庞云飞潜伏的这个洞口！谁知后面还藏着一个供人进出的洞口。

监工不知从哪儿找来一个铜锣，哐哐哐敲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