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朝夕相处,本也是年纪相当的年轻儿郎,度过了一开始的陌生磨合期,加上庞云飞这个天性爽朗的,一行十个人早就称兄道弟起来,即使是总喜欢板着个脸看起来目中无人的季亭麟,他们也敢“以下犯上”开开玩笑。
晶莹剔透薄可透光的鱼脍,蘸着新鲜橙齑,鱼肉弹脆嫩滑,清新爽口;鱼头豆腐汤浓醇鲜美;选用小指长的小鱼丁,裹了粉料入油锅炸的酥脆金黄的香炸小鱼干;肉白如玉,鲜嫩柔滑的清蒸鱼;还有将鱼肉剔了骨,一点点刮出鱼蓉搅打成鱼丸,再煮了汤,齿颊留香;炙烤的鱼肉带着特殊的烟熏香气,连烤的焦脆的鱼皮都别有滋味,还有人点了一盘子酱烧鱼泡,说自己最爱鱼泡,可家里每次吃鱼都只有一个,吃着不过瘾,也就这样专门做鱼的饭馆里才敢提一次,没想到真的能做!季亭麟是当之无愧的大户人家,席上除了酒,无不满足,一顿饭吃得是杯盘狼藉心满意足!
一路散步消食,刚进客栈,老板又来转交信件给执笔,说送信的人刚走不久。
季亭麟与庞云飞换了个眼神,进房间四下检查一番,锁门关窗开始拆信。
信中说收到好友消息,得知金公子想要找新奇货物,不知对宝石珠子感不感兴趣?如有意向,可在明日辰时到西街的首饰铺子来瞧瞧货,物美价廉,量大从优。
“又是来推销自家东西的…”庞云飞泄气。
“不,是鱼儿上钩了。”季亭麟重又读着信,企图发现更多的蛛丝马迹。
“你从哪儿看出来的?这样的信,我们这几日不说几百,几十封总收到过吧?连遣词造句都差不多!”
“前几日收到的是什么类型的店铺?”季亭麟循循善诱。
“蚕丝、丝绸、棉布、蔗糖、竹编……等等!这家店……首饰铺子,要卖给我们宝石珠子?”庞云飞抓住了重点。
“而且是物美价廉,量大从优!”季亭麟忍不住抿着唇咧了咧嘴,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瑞凤眼映照着昏暗的烛火,晶亮夺目,炯炯有神。“可从来没听说过江州这地界产宝石,他们哪儿来的底气说量大?这江州,藏着朝廷都不知道的宝贝呢。”
庞云飞狠狠地以拳击掌,停滞这么多天,总算找到了一点突破口!
“那咱们就沿着这条线往下查!”
季亭麟沉思半晌却觉得难度太高,且不说他们要如何找到矿山,光是从卖珠宝的深挖到矿山就难如登天,守着这么个宝石矿山,傻子都知道要藏的严严实实,他们若是露出半点对这个矿的探究之意,恐怕就要招来杀身之祸!再说,他们最首要的目的并不是这个矿山,而是黑风寨和临江王!
庞云飞听了一番分析,也觉得矿山着实难下手,他们就十个人,若可避免,他不想发生任何伤亡。
见庞云飞如此沮丧,季亭麟笑道:“不过这也是个契机,我们不是正愁没理由正大光明进江州吗?”
既然混不进去,那就光明正大的让他们请着去!
第二日,季亭麟和庞云飞故作矜持踩着点儿寻到了信上说的西街的首饰铺子,对着那不甚引人注意的招牌,锦衣金公子就朝下属发了火,“这就是你说的首饰铺子?还没咱家的有泰祥阔气,能有什么好东西?”
“公子,您就进去瞧瞧,也许这里头大有乾坤呢?那信既然送来您就不妨试试看?”执笔丧着脸苦劝主人。
金公子勉为其难点了点头,一路还在嘀咕着不是浪费自己时间。
进店一个略显富态的精明妇人接待了他们,“几位瞧首饰?是给家中长辈还是妻女姐妹挑?”
“不买首饰,我家里多的是!我来找老板做生意,这儿你能做主吗?”金公子脾气躁得很,执笔陪着笑从怀里掏出那封信递给她,“我家公子这几天过得不顺心脾气躁了些,我们是收到了这封信决定来看看货的。”
妇人仔仔细细看了信,“原来是金公子呀,您这边坐!我去仓库里取货,您过过眼!”
说着掀帘入了内堂,剩下三个客人在店里左瞧瞧右看看,半盏茶的功夫才捧着一个托盘出来。
“老板娘你也去的太久了,也不怕我们拿了你店里的东西!”庞云飞抱怨着。
妇人笑着告罪,在柜台上给他们展示,雪白的缎帕垫着底,大小不一的宝石整齐排列,颗颗色彩靓丽,光彩夺目,颜色有深红、橙红、紫红、玫红,还有一颗竟是十分纯净的翠绿色!
季亭麟看着看着脸上露出了感兴趣的模样,那妇人很会察言观色,“公子认得这珠子?”
季亭麟一笑,捻起一颗龙眼大小的紫红色宝石,“紫鸦乌,这玩意不稀奇,难得的是品相好,颜色艳,还清透,里头没有杂质。”
“公子可真是眼光高!”妇人奉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