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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页(第1页)

人群中嘈杂声四起,又不知在埋怨什么了。宵随意低着头,抹了抹嘴角的猩红,喃喃道:“忙活了半天,一事无成。我还以为,你好不容易把我困住,能大有作为呢。”柳权贞便站在他身侧,正要询问其伤势,却听来这样一番话,心跌落至谷底。“你……回来了?”晔剑抬起头来,金眸毕现,“我吃了亏,可再不会让你的好徒儿有可趁之机了。”红玉指环虽毁,空间裂缝虽灭,却并不是一人都没逃出来。若雷觉得自己肩负了拯救苍生的巨大使命,他火急火燎找到王一鳅的时候,那人正骑在浣纱宫老管家的背上,把这作威作福阳奉阴违的老头子当牛使。浣纱宫陷入一片废墟,昔日琉璃砖与白墙,成了黑黢黢的碎屑,那些令人赞叹的雕梁画栋亦淹没在熊熊大火里,当初一步一景的场面,如今都成了只可用惨字来形容的枯燥画面。浣纱宫里值钱的玩意儿都被澎水盟的各门派刮分了,这宫里的人啊,也是逃的逃,散的散。御林军在浣纱宫各处搜寻余孽。一日前,费净突然回宫,众人纷纷戒备,以为要大战一场,谁想那人不但未与众人恶斗,还说只要带走一人,其余的,他皆不在意。“那他带走了谁?你们便这么由他带走了?”王一鳅哀叹一声,将那老管家踢到一旁,“他要带走之人,乃是他的兄长,前任宫主费悟。老宫主于我有恩,我自然不能这么眼睁睁让他带走。当时那么多人在,我也不怕,便与之扭打起来。我意想不到的是……”“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他竟由着我打。”“……这是何故?费净那厮,心肠坏得很,看到浣纱宫被糟蹋成这样,不发狠将你们都杀光,当真不符合他的风格。更何况,还被你……你这样的人压着打,委实匪夷所思。”“我这样的人怎么了?”王一鳅抓住其中字眼,“宵都尉还将兵符交于我呢,你与我相比,顶多是个跑腿的。”若雷哪还有闲情与他做什么口舌之争,“如今管不得他了,想来他是被都尉封了要穴不得施展神功吧。都尉此次派我来,是有要事要同你说。”王一鳅还沉浸在失去老宫主的懊悔当中,抹了几把咸溜溜的感怀眼泪,才堪堪回神,“我知道,都尉是想把兵符拿回去了……”“非也。”若雷神色凛冽,“玉琼山出大事了,都尉要你我二人携兵符面圣。”王一鳅曾经在费悟手底下做过事,也算是有如鱼得水的时候,可像如今这般被委以重任,倒是前所未有。他还想着,宵都尉怎么还不回来,他好把那烫手的兵符快快物归原主。现下人人都知道他手中有如此贵重之物,讨伐浣纱宫的时候倒是同仇敌忾,讨伐完了,便渐渐有了眼馋这兵符的人。睡觉时,他只能睡在御林军中,生怕被居心叵测之人盗走,他罪责难免,项上人头亦难保。他道:“我是知道自己有本事的,可宵都尉也太看得起我了,揣着这么贵重的物件去面圣,路上遭遇强匪可如何是好?”若雷道:“你在太后寿宴上不是挺有气势么,怎么些会儿担心这担心那的。都尉说了,御林军可听你调遣,一路上护送我二人回京。”王一鳅嘟嘟囔囔的,心道太后寿宴上的事,怎么这不想干的人也知道,说起来当真羞耻无比。“都尉倒是什么都安排好了,那玉琼山,到底出了什么岔子?”若雷不想隐瞒,前前后后将所发生之事讲了个通透。王一鳅听得心都快从嘴里蹦出来了,“娘亲呀,还有这种事。都尉的厉害你我都是清楚的,我听说,他独自一人将慈仪宫里的巨型妖物斩杀了,他这样的人若是被什么邪物控制,那中州,还有的安宁吗?”若雷叹道:“都尉也是怕自己克制不住,他是做了两手准备了。”王一鳅摇头道:“还不如当个小人物来得自在。”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官道回了京。便是要大张旗鼓告诉天下门派,浣纱宫大势已去,归附朝廷才是明智之举。玉琼山上,众人因意见不一没逃出生天,陷入各自埋怨的漩涡。晔剑觉得好笑,人心叵测四个字,当真是为这帮人量身定制的。“你说,他们要是被逼急了,会不会做出什么特别令人震惊的事?人族不是有句话,叫狗急跳墙吗?”晔剑将柳权贞带去了十戒塔顶层,这是他的自在居所。他并不喜欢待在无念殿,那里全是柳权贞与那好徒儿的回忆,这会令他十分妒忌。“你到底要玩弄他们到何时?”晔剑靠近柳权贞,后者本能地往后退了退,晔剑索性将他拉住,往胸前贴近。“我受伤了啊,你就一点不在意?”他将柳权贞的手贴在自己胸膛上,又移到嘴角边,“看到了吗,还有血迹呢。”柳权贞嫌弃地抽手便是一巴掌,“这是阿意为救人而受的伤,与你有什么干系?”晔剑的脸被打向一边,他摸了摸被打的地方,无甚表情,浅浅道:“我若再不出现,他此刻便是横在你面前的一具尸体了。”“你胡说什么?”“怎么,你不知道?”柳权贞迷惑地看着他。晔剑反问:“你想知道?”当真是吊人胃口,柳权贞心下不爽。“想知道就亲我一口,我开心了自然会告诉你。”“你!”柳权贞愤愤盯着他,“不知廉耻!”“不知廉耻?”晔剑围着他踱了几步,“你这个知晓廉耻的师父,不是经常同自己徒弟做那等事吗,什么样的姿势,如何呻噖的,我可是一清二楚呐。哪个做师父的像你这样?你如此那般都不算做不知廉耻,我这,不过是亲上一小口,该更不在话下才对。”柳权贞被说得面红耳赤,又要送去一巴掌,这次,晔剑却没由着他,截住了他的手掌,反手扭到其背后。他贴着柳权贞的脊背,将鼻尖凑到对方脖颈处,闭着眼嗅着那人的体香,一副陶醉模样。柳权贞震了震臂膀,并无作用。“你放开我!”他喝道。“你知道么?”晔剑悠悠忆起往昔,“当你还是訚琦的时候,你就不知被我’操过多少回了。那时候,你假意与我交好,为了博取我的信任,可是用尽了手段。即便是让你献出身子,你都乐意之至。你与我反目的时候,我不由在想,一个活生生的人,是如何做到抛弃原本的心性,潜伏在另一个他恶心的人的身侧,说着甜言蜜语,并且毫无顾忌地敞开腿的?这样的人,当真是厉害。”晔剑在木榻上闭目调息,柳权贞想起他说得话,“为何你出现了,反倒是救了阿意的命?”晔剑掀开眼皮,“开启指环的密语,你以为他知道么,连我都不知晓,他不过是用自身灵力在强硬启动罢了,弄得一身伤。”柳权贞的指尖似乎仍能感觉到那错乱的脉搏的跳动,他眉宇紧蹙,“那……是否已伤及五脏六腑?”晔剑盯着他,“你是心疼他,还是心疼我。”柳权贞知道他心思,不想激怒他,道:“你便是他,他便是你,心疼他与心疼你,并无不同。”“你过来,”晔剑瞄了眼身侧,“在这里躺下。”又起身,给柳权贞让出位子。柳权贞心头紧了紧,他到底不是真心实意待晔剑的,一声躺下,让他生出满腔排斥。但他尽量让自己从容不迫,只是这从容不迫在晔剑看来,只是一种勉为其难。“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晔剑道。柳权贞依言躺下,周身充斥着戒备,晔剑也在里侧躺下,从后背环住他,将他拢在自己怀里。沉重的呼吸环绕在柳权贞颈间,他全身局促,瞪着一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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