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什么潮?我都快要死了,你说得浅显明白一点好不好?&rdo;他抬手揉了揉额角,说:&ldo;你没有快要死了。你好好的,只是来了月经。初潮就是、从此以后这世上最美好的两件事,我还活着,和我遇见你。(五)不知什么时候真的睡过去。我睡得迷迷糊糊,朦胧中仿佛被人抱出车子,外面有些微凉意,只动了动,便很快被披了件东西。从头到尾密不透风。再醒来时,换了场景。身下的c黄单柔软细腻,c黄边一盏暗弱孤灯。窗子外有月亮挂在花枝上,偶有微风,铺进来的光水一样的摇曳。我想了一会儿,终于意识到这里是顾宅。侧躺在c黄边的人穿一件深蓝睡袍,带子松松拢在腰际,正闭目假寐。单手撑着额角,下颌线条行云流水。我充其量只在这座宅子里呆过一天,却因为是初来t城的时候,便格外印象深刻。那天晚上临去聚会见杜程琛以前,我也是这样醒来,便看到c黄头摆着一套衣服,还有鞋袜,内衣和首饰。顾衍之叫我将衣服穿好,他推门进来,把我的头发梳拢好,最后将一只发卡别在我头上。在那之前,我从未穿过那样的衣服,每一处都精致得恰到好处。我觉得每一处都穿得不自然,像是穿在不合适的套子里面。在他打量的视线底下慢慢面如火烧。直到他忽然慢条斯理地开口:&ldo;杜绾,抬起头。&rdo;我抬起头,有些茫然。他的手指落在我脖颈的项链上,抚平那里的两片花瓣。语气轻描淡写:&ldo;很好,杜绾。就是这样。抬起头,你很好,不输给任何人。&rdo;----我稍微动了动,很快觉察出被子下面某处地方些微的不自然。正要伸手去摸的时候,顾衍之微微掀开眼皮:&ldo;……醒了?&rdo;我低下头,隔着被子看那里,一面说:&ldo;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rdo;顾衍之跳过我的话,说:&ldo;我刚才给杜程琛打了电话,明天去杜家一趟,把你的东西拿过来。顺便去趟超市,买些东西回来。这些天你就先在这里住。&rdo;我扭头去看他,他依然是再平静不过的模样。隔了一会儿,我问:&ldo;你说的这些天是多少天呢?&rdo;他的声音仍然淡淡地:&ldo;一直到他把监护权变更给我为止。&rdo;又过了几秒钟,我终于领会出这句话的意思。倏地仰起脸,一眨不眨地望向他。&ldo;不喜欢杜程琛,那就不用再理会他。以后你住在这里,衣食住行,学习玩耍,所有的事情我来接手。一直到你真正能独立为止。&rdo;他抬起眼皮来,目光漆黑,看着我,&ldo;这样的话,你肯不肯呢?&rdo;时隔很久,我仍然能记住他说这话时的语气。不紧不缓,眉眼间带一点漫不经心的意味。像是在讲述一件最云淡风轻的事。仿佛回到那一日大山的夜里,小小的山岗上,也是这个人,将风衣披在我身上,用一种再平常不过的语气问我:&ldo;杜绾,想不想跟我一起去大山的外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