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理所当然地回我道:&ldo;我作画的时候不喜欢被人看着。&rdo;、接下来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苏启和苏姿都没有怎么光临我的小院。据说苏国的边境遭遇了某些麻烦事,而都城之中也莫名谣言四起,还有小国前来和亲等等,于是朝堂上的臣子天天围在父皇和苏启的身边团团转,一条条指令分走了苏启所有精力,让他没空再去扇店淘折扇,也没法挤出一个半时辰的时间花费在从皇宫到我小院来回的路程上。而苏姿也变得十分忙。她已到了出嫁的年纪,父皇前几日突然透出要为她寻觅夫婿的意思,次日各府的贵公子便开始闻风而至,穿着各式华贵衣裳,模仿苏启捏着一把折扇,打着各种借口邀请苏姿出游听曲鉴赏时兴歌曲,一时间拜帖几乎递软了苏姿贴身丫头的手腕。他们两个人不来,这个小院就我一人独大。我戴着人皮面具大摇大摆走到大门口,只消给他们看看公主信物,侍卫们便会乖乖将刀戟靠两旁,目送我离开。不过后来想想,我那时候去看秦敛的次数并不算太多。虽然我很想一天去一趟,然而阿寂总是会面无表情拦住我,我实在不听话的时候她还会脸不红心不跳在我的早膳中暗中加宁神药物,逼着我一睡就是一整天。更何况秦敛也常常不在家。我去五次,总能碰上两次他不在。比如我如他所言那般隔了一天去拿画的时候,他的大门就一直紧闭,如何敲门也没人应。我不甘心就这么回去,又因担心迷路而无处可去,只好就坐在他的大门口一直等。我托着下巴看蚂蚁搬家,又捡了小石子围在四周让它们无路可走,而直到我玩到无聊时还是不见秦敛回来,后来就趴在自己胳膊上睡了过去。我再醒过来是因为感觉有东西碰到了眼睛。睁眼一看,一件薄薄的淡蓝外衫披在我身上,再一扭头,半尺外坐着一个人,正把我刚才围成堆的小石子一粒粒扔到一丈之外的墙根去。我捏住外衫一角,正巧他回过头来,看看我,淡淡笑了笑:&ldo;醒了?&rdo;我直觉应该把外衫还给他,但另一个直觉又在提醒我很舍不得,挣扎半天,还是假作依旧很冷,从而把外衫裹得更紧一些,问道:&ldo;你什么时候回来的?&rdo;&ldo;不算很久。&rdo;&ldo;那你为什么不进去呢?&rdo;他道:&ldo;你坐在我家门口睡,我总不好一个人进去。&rdo;我瞅着他,一直等他问我已经在这里等了多久,如此我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回答一句&ldo;至少已经一个半时辰了,我从前从来没有等人等得这么长过&rdo;,然后他说一句&ldo;对不住&rdo;,我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让他赔偿给我一些东西,比如说再画一幅画,比如说送我一件礼物,再然后我就能以回礼的名义拎着礼物来看他,如此我就有了下一次再来见他的理由。我盘算得很好,越想越觉得合情合理,于是满心等待他问……&rdo;&ldo;怎么了?&rdo;我低头看得更仔细一点,确认那印章的确直不直圆不圆得相当诡异,于是很狐疑地望着他:&ldo;这印章不会是你画上去的吧?&rdo;他把双手笼在袖子站在那里,带点儿研究地注视我,过了一会儿唇角抿出点笑容:&ldo;竟然让你瞧出来了。&rdo;&ldo;……&rdo;接着他又很有耐心补充了一句:&ldo;我现在的化名没有印章可以用,真名又不能告诉你,画上少了印章又失了稳重,只好画一个来充数了。&rdo;&ldo;……&rdo;我很想说他怎么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地无赖,又想起前天明明是我先死皮赖脸闯入这里还不肯走,理亏在先,只好又把气憋回去,把画卷起来很小心抱在怀里,却嘴硬道:&ldo;其实画得不怎么好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