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择心里顿了一下抬头望去,才发现方远正一瞬不瞬得注视着自己,喉咙突然烧灼得发痒。
那时候他在气头上,听到对方嘴里说出的话,其实并没有多高兴。只觉得那句“重要”跟戒指没什么两样,都是吃准了自己。
这段感情从一开始他们的关系就不对等,能够勉强持续到现在,早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想。
学校的夜晚格外安静,但林择不知道为什么,耳边就像是有鼎铜钟,晃得哐啷哐啷得发响。
对方的拥抱,他身上传来的温度,他的气息,他说话的停顿,都是再熟悉不过的存在。
“方远。”
他听到那个平静得像是不属于自己的声音,沉闷得敲击着耳膜,思绪溢了出来。
“我想我们还是先分开一段时间。”
他看不到方远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听见那声预料中漫不经心得“好”。只有一声吐息,绵长而又平缓。
这之后没两天,对方就被临时安排去了外省公干。只是林择没想到一个星期之后,他们会在这里碰见,更没想到王川会兴致勃勃得邀方远留下。
他的神色显然有些发怔,视线撞上又不自然得别开。
分开是他提得,可到底该怎么去整理这段关系,他自己都搅混得没有头绪。
“不用了,”方远笑了笑,目光定在他身上,话却是对李姝说的,“我还有点事儿,你们玩得高兴。”
他说完这话顿了一顿,很快转身离开。
林择沉默得跟着王川他们进了包间,又习惯性得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他对这样的场合向来应付不来,此刻大脑昏沉得难以运转,话也不愿多说。
李姝虽说是组织者,却也周全不了一切。直到吹完蜡烛才注意到对方的异样,端了块蛋糕挤过人群来找他:“林老师,吃点蛋糕吧。”
林择应声接过,但也没有要吃的意思。他对甜食没什么偏爱,倒是方远开始戒烟后吃得多了起来。
他把盘子放在了桌上,伸手拿起矿泉水拧开瓶盖,一开口嗓子就扯得生疼。
“抱歉,”李姝的生日聚会,他最终还是没待到散场就走了,“我想先回去。”
林择到家的时候,刚好十一点一刻,屋子里还是黑的。
他昏昏沉沉得跨进了浴室,低头闻到衣服上沾染得浓烈的烟酒味,难受得眉头直蹙。
冲了个澡拧开门准备回房间,才发现方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站在客厅中间正松着腕上的手表。
林择抬头瞥了一眼,眼睛发花得聚焦不了,声音也有些飘:“我先睡了。”
这句话其实是多余的,就像之前那声“回来了”一样。他说得太自然,自然到他自己都没察觉出不对。
“不舒服。”
对方看着他,明明是在发问,但却更像是句陈述。
他想起最近班上好几个小孩都得了流感,估计是跟着受了影响,喉咙咳得刺痛得回了句:“可能有点感冒。”
“吃药了没有。”
方远随手把表搁在了茶几上,表带碰到桌面咔嗒一声响,跟他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林择似乎是没听清,低头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嘴唇不自经抿成了条线。
对方解着衬衣的袖扣等了半分钟,也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微拧着眉跨到跟前,抬手抵在他的侧颈上探了下:“是不是发烧了。”
他话才刚落口,林择便攒着眉往后退了半步。
避让的意图有些太显然,显然到方远顿了两秒才收回手揣进了西装裤兜,勾起嘴角格外平静得笑道:“怎么了。”
“没有。。。。。。”
林择头疼得厉害,话也连带着答得敷衍:“我想睡了。”
他脑子正混沌着,眼前像是有水波在晃荡,晃得视线全是模糊,根本顾不上去注意对方的神色。
他强撑着意识转身准备回房间,然而刚走到卧室的门口,就听见方远的声音在背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