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狩则认为此番旅行将一无所获。就算是有一丝希望,能够捕到尾随者,也无法解释濑田除十九日的二小时去向不明之外别无下手机会。却怎么将在伊东海杀害了的日野的尸体运到足摺岬的呢。或许有那么一辆大型卡车,隐藏在暗处负责接应?所有这一切事情仿佛都被巨大的黑幕掩盖着而让冬村无从下手。
冬村也知道,今日的举动成败参半,但他认定此番行动是他搜查此案的最后一招了。因此,他决定请由纪子,这位已是人妻的女子同伴。虽然他知道此番旅行中让别人的妻子陪着,将会有什么后果,但他深知此去高知可能是他的最后一次行动‐‐如果败给濑田,那么只有辞去警察的职务‐‐这点是必须作好思想准备的。所以他虽知成功的希望渺茫,但却仍要带着由纪子同去。他已经深深地沉溺在救过自己性命的由纪子的恋情之中不能自拔。
敷岛由纪子来了。身着牛仔裤配齐腰的短上衣,手提小型的旅行提包。由纪子用眼光向猪狩打了招呼,猪猪狩则点头示意。
&ldo;那么。就这样。&rdo;边说着,冬村毫不造作地站起身来,与由纪子并肩走出咖啡店。猪狩透过窗子望去,冬村和由纪子冒着小雨,站在路旁物色出租车。由纪子的手轻轻地揽住冬村的胳膊。没过一会儿,出租车来了,两人他消失在车中。出租车缓缓而去。
&ldo;走了……&rdo;猪狩轻声嘀咕了一句。猛然间他萌发了一种失落感,仿佛在他的生活之路中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他感到怅然若失。
第二天,猪狩上班之前先去拜访坂本兼夫的家,听说坂本在当天上午十点钟出殡。
坂本兼夫的家坐落在新宿的东大久保。
那是幢二层楼的小单元。坂本生前好象是个铁匠,门口挂着幌子。街坊的男人们来了许多。猪狩随着他们在接待处敬上香奠钱,签了名。包里虽然只有一千日元,但那是自己的一点心意。
燃起一拄香后,猪狩开始冥福祈祷。他打心眼儿里对坂本充满歉意。坂本实际上等于是为了警方而被送上手术台的。猪狩为自己强行地让人接受手术而感到很脸红。
每个人都低着头鞠躬,然后走出门外。
&ldo;刑警先生。&rdo;
猪狩停住脚步,扭过他短粗的脖颈。
&ldo;您不是‐‐&rdo;猪狩一见那人,急忙行礼。这不是坂本的儿子吗。
&ldo;承蒙您光临,家父也会欢迎您来的。&rdo;
坂本的儿子看上去三十岁左右,好象已经继承了父业。他深深地朝猪狩鞠了一躬。
&ldo;哪里的话。这次给您添麻烦。&rdo;
&ldo;刑警先生?&rdo;
&ldo;嗳‐‐?&rdo;
&ldo;家里人,还曾为您是否能参加殡葬仪式而打过赌呢。&rdo;
&ldo;您是说……?&rdo;猪狩已经作好准备去听病人家属们说的不是了。
&ldo;别人说,家父的死是被警方在搜查中利用了。因为我们曾经想过让家父动手术,但后来听说一上手术台便很难生还,就不再指望手术了。若不是您当时求到我们……&rdo;
&ldo;我深感内疚。&rdo;
&ldo;我没有责怪您的意思。其实,我是说在整理家父的遗物时找到了一本日记。上面详详细细地记载着家父入院后的心境,自己身后的家族事务处理。我们没有跟他说起他已身患绝症,但由日记可见家父已经猜到了。‐‐而且,日记中还写着有关日野护士的事。家父也正是为能给她作证而接受手术的。&rdo;
&ldo;那么‐‐&rdo;猪狩激动得声音都嘶哑了。
&ldo;不知是否有用。但家里人已经决定,如果您要是不来烧香参加出殡,也就没有必要把日记送给您看了。&rdo;
&ldo;嗳,您说到哪儿去了,我怎么能不来为令尊的亡灵烧柱香呢?&rdo;
猪狩仿佛打了个寒战似的。一股安心之后的震颤通遍全身。他暗自庆幸多亏今天来了。
&ldo;就是这本。您可以把它带回去看。用过后请还给我。&rdo;
猪狩接过那用个小小的杂记帐本作成的日记。
&ldo;真太谢谢您了。&rdo;
&ldo;您得感谢家父。最重要的是能够抓住凶犯。家父生前也喜欢看电视中的警匪、侦察片呢。说不定家父在天之灵还认认为,能为警方追查成功而被开肠破肚也值了。&rdo;
年轻的坂本的脸上首次现出开心的笑容。随后,他就转身离去了。
猪狩走出坂本家的门,走了一阵儿,直到看不见坂本家的时候,便迫不及待地打开日记本。
片刻过后,猪狩合上日记,仰起头凝视着苍茫的天空。天空中乌云正匆匆掠过。
用元珠笔写的日记到八月十一二日中断了。那天正是坂本跌倒的日子,也是井上被害的日子。
日记再次开始续写的时候已是八月二十日了,八月二十一日的日记上,详细地记载了坂本被日野克子抱着回病房的来龙去脉。
同时,还有一些感谢日野护士的热情照顾一类的话。从中可见,日野不仅把坂本送回病房,还在三天后的八月十五日来看望过坂本。当时她手中拿着一束美丽的花。她在把花插在花瓶后,还对坂本鼓励道:&ldo;打起精神来喔。&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