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五天,连南宫雪也派人过来劝谏牧晚馥,商柔不安地说道:「皇后娘娘也觉得我不对了。」
「她就是做个样子,免得招人话柄,说她这皇后不称职。她若是真心诚意就该亲自前来劝谏,现在说不定还在梅影宫里跟贵妃在下棋呢。」牧晚馥懒洋洋地看着书,双手悠悠地把商柔圈在怀中。
厢房里的青铜香炉燃着龙涎香,那株美丽的珊瑚静静地站在一旁,一室如春,与所爱之人衣鬓厮磨,岁月平静。
「陛下??」
「你怎麽把皇后的职责也拿来当了?」牧晚馥握着商柔的手温柔地亲吻着,浅笑道:「还是,商柔想当皇后?」
商柔几乎从贵妃榻上翻身掉下来,他连忙道:「我没有这意思!」
「所以商柔是不愿当朕的妻了?」牧晚馥歪头道:「还是商柔想当朕的夫?」
「陛下!」商柔又吓了一跳。
牧晚馥伏在商柔颈间笑起来,明显是在开玩笑。
商柔却脱口而出地道:「要是??我真的想当皇后呢?」
牧晚馥抬头看着商柔,笑语盈盈地道:「那就当吧,南宫家是有点麻烦,但花些时间总能处理好的。」
商柔见牧晚馥突然认真起来,不禁有点窘迫,想要逃开他的掌握,牧晚馥却有意无意地把他圈紧在自己的怀中。
「呆子,南宫家最想要的是朕的大儿子登基,好让外戚专权,你只剩下婉儿这侄女,而且你的迷魂术再是了不起也生不了孩子,对他们是没有威胁的。论长论嫡,皇位的第一继承人依然是朕的大儿子。」牧晚馥捏了捏商柔的脸颊,轻声道:「你要是生得出来,我们的儿子一出生,朕就封他为太子,若为女儿,朕也许她帝位,当燕朝第一个女帝—朕知道你不喜权位,但朕能给予他的就只有这无边江山。」
商柔想起那个画面,不禁笑起来。
「有什麽好笑?」
「若是生孩子,那是陛下生孩子,还是我生孩子?」商柔装作认真地问道。
「朕生一个女儿,商柔生一个儿子。」牧晚馥笑吟吟地说道。
「为什麽是我生儿子?」商柔立即不满了。
牧晚馥想了想,笑道:「像商柔的男孩子会比较可爱。」
提起後代,二人明显都想起同一人--那个人的名字是禁忌,不但不能提起,甚至不能想起。
牧晚馥转过话题,浅浅一笑道:「若是你欢喜,这江山交给婉儿也可以。」
商柔大惊道:「婉儿?她也不是牧家的??」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把龙椅素来是有能者居之。朕从来都没有当过这把龙椅的正式继承人,也不是靠着牧这姓氏而登基的。若是婉儿有才华,这帝位交给她又何妨。」牧晚馥轻描淡写地说道。
商柔只是在摇头,牧晚馥靠在他的耳边,浅笑道:「莫非??商柔想要这个?」
说着,牧晚馥把一样重甸甸又凹凸不平的东西塞到商柔掌心里,商柔一看就几乎晕倒过去—玉玺!
他几乎失手把玉玺摔倒在地上,幸好他及时以双手接着玉玺,但拿着这烫手山芋也使他浑身不安。
「前几天朕有事要办,便派人把它从留云宫拿过来了。」牧晚馥悠悠地微笑,彷佛那只是另一份普通的礼物而已。
玉玺以和氏璧制成,方圆四寸,上雕纽交五龙,环刻双龙戏珠,上以小篆刻着「昊天之命,既寿永昌」八字—那象徵着至高无上的皇权,象徵着站在人间巅峰俯瞰苍生,同时是牧晚馥杀了无数人换来的权力。
此刻,这引来无数英雄折腰的倾城之宝却安静地躺在商柔的掌心,正如史书所说,玉玺「侧而视之色碧,正而视之色白」,如同夜明珠般发出柔和的光芒,那通透无暇的玉质恰如它现在的主人—看似温婉清丽,却带着使人甘之如饴的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