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若是愿意,便在这金风细雨楼呆着吧。”
庄周道,却也未曾搭上薛畅口中的话茬。
薛畅笑了笑,知庄周是留着她观察,微微行了一礼。
“多谢……”心思在心头过了一番,薛畅终还是将庄周二字咽了下去:“苏公子。”
如此,金风细雨楼忽然出现了一位薛姑娘。
据传这位姑娘是自己走入金风细雨楼的,更据传苏公子一见钟情自此日日与之相对。
此版流言当真是……甚嚣尘上,凶猛似虎。
只让人生生捏碎了好几个杯子,一双雪色连纱灯的漂亮眼眸更是宛如淬了火一样,恨得心脏恍若活生生的在刀子林里辣椒粉酸醋缸里挨着个密密实实的滚上了一遍。
这般事情,自是有旁人忍得,白愁飞却是忍不得。
忍不得,该当如何?
自然是上塔。
上象鼻塔,见苏梦枕!
白愁飞踏过长长的阶梯,每踏上一阶,心里的火就燃上一寸,等他推开苏梦枕的门,心里的火已然燎了原,冲了天,直将他的五脏六腑,血脉经络一并煮了开来似地。
可白愁飞却丁点也不觉得热。
他觉得冷。
门里,身段袅娜,眉目温婉的女子安安静静的坐着,一双花一样娇嫩花一样美丽的双手灵巧的在苏梦枕背上抚弄,苏梦枕侧身靠在床上,手里拥着个枕头,眼眸半阖,线条逼仄的面容稍稍柔和下来,显得……格外安宁。
却也让人本就千疮百孔的一颗心更是恍若被割了个稀烂。
有些痛。
白愁飞藏在袖子里的手慢慢握紧,鲜血被修剪的甚好的指甲生生的逼出来,血珠慢慢滚落在地。
抬起步子,白愁飞踏进去,清清楚楚的喊了一声:“大哥。”
庄周睁开眼,抬眸看向白愁飞。
走进来的青年依旧是那副柳眉如刀刀刀催人的摸样,半分脆弱也无,他却分明看见了对方指尖悄然坠落的血珠。
“薛姑娘,你先去吧。”
庄周收回目光,道。
薛畅闻言,收回手,将庄周扶起,靠在床边,然后乖乖巧巧的站起身子,微微低着头,向屋外走去,她的步子很轻,却很稳,甚至步过白愁飞的时候都没有乱上一分,她走出屋子,轻轻的关上了门。
屋子里,就剩下白愁飞与苏梦枕两个人。
庄周一张面容不动声色,颇有些面沉如水的味道,方方柔和下来的五官瞬间又逼仄惊人,恍若刀尖剑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