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醉倒的人已经被搬了回去,只剩下班长守在那里。此刻看到池晏来了,他欣喜若狂地抹了把汗,“终于来了!”
池晏看向KTV包厢里面。
一米七五左右的少年缩着身体,蹲在包厢的地上。
黑黑的脑壳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像染了色,他闷着头,似乎在研究着设计独特的包厢地板。班长在旁边道:“他一直就这样,拽都拽不动。”班长顿了顿,焦急地道别:“你来了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去看下其他人怎样了。”
阮绵喝了酒的大脑晕乎乎的,埋着脑袋一声不吭。
班长踏踏的脚步声在开门时后落于寂静。
不远处,冷杉味停顿了片刻,在灯光里走近。
大屏幕的画面转为红色系,光落到了眼前的鞋尖上,仿佛也给他的鞋染了色。走近时才发现,阮绵其实不在看地板,而是在抓着一张小卡片研究着什么,待视线微微抬起注意到鞋尖,马上慌张地将小卡塞进了口袋里。
有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不知为什么,阮绵忽然很紧张,喉结“咕咚”滚动了一下。
两个人沉默以对,保持着包厢内本应有的寂静。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他听到头顶有人道。
“走了。”
这声听起来很冷淡,依稀比记忆里要冷淡太多,让阮绵心里的小狗莫名地开始蜷曲扭巴,变成了湿漉漉的折叠小狗。
阮绵垂着脑袋,一动未动。
“现在。”池晏垂眸下最后通牒,“走了。”
阮绵似乎在哼唧着什么,不断将脑袋往下埋。如果地上有缝,估计早就钻了进去。
池晏这两天心情本就不好,僵持了两秒,冷漠地转身就走。
裤脚布料忽然被人揪住,池晏脚下一顿,侧眸看向他。
阮绵仰着头,脸颊染着酒醉的酡红,乌黑的眸子在灯光中像汪着水,湿湿的。
池晏从未见过阮绵喝醉的样子,平静地审视他是真醉还是假醉。
阮绵唇瓣动了动,眼巴巴地看着他,“……不想走了。”
池晏:“可以留下。”
阮绵摇摇头,很慢地道:“我走不动了。”
池晏静静地看着他。
直到阮绵在他的视线里,用另一只手也揪住了裤脚布料,发出含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