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宝音想既然自己决定要来找她就没打算再继续互相不揭穿,她与张姝的身份迟早是要走到这一步的,以前觉得只要张姝不提出来,那么自己也就当不知道罢了,可是随着臻妃的死,沈宝音才忽然感觉到那张无形的网中,眼前这个女人必然也是牵扯其中的,而她扮演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是敌还是友?
她站起身看了一眼坐在石椅上的张姝,想了想轻笑一声:“眼下并无他人,太子妃还要继续隐瞒吗?算来你我与徐皇后都有牵扯不断的关系,这一点你我早已心知肚明,那出戏不早不晚太子妃请入府邸邀臣妾观看,这其中的含义太子妃想必也是有意安排不是吗?”
张姝听着这一席话,片刻之后却也是轻笑出声,她站起身走到沈宝音身前,眼光不复往日里的温煦,换言之觉得既然扯破就没有继续隐瞒下去的必要,她看着沈宝音说道:“我本还好奇你能装作多久不知道,想必你姐姐沈如玉早已告诉了你,不过是我迟迟在这太子府里不能有所作为才会将你迎了进来,你进府之前皇后娘娘的确嘱咐我让我好生接应你,可是你却迟迟装聋作哑。”
“臻妃陷害我一事一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臻妃乃皇后娘娘一派,她要陷害我于理说不通,而你恰巧请我看了那出戏摆明了是提点我让我尽快通知杨大人破案,我本该是要谢你救了我还了我和毓秀清白,但是却没想到最后竟然牵扯的真凶会是臻妃,而这一切你早已知晓,你这般拉下臻妃就不怕皇后娘娘知晓后不会放过你吗?”
张姝闻言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眉眼上邪,她笑说道:“你这话反倒让我不得解了,通知杨大人破案的人是你,抓到孔四的人是万书卿,最后定罪的是当今的皇上,就连皇后娘娘最后也选择袖手旁观,你说臻妃能是我拉下的吗?就连我请戏班子入府也是得到太子的容许,一出戏而已你也太过较真了!你又怎能轻言下结论污蔑我说是我害了臻妃,我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张姝这是摆明了知道就算这事沈宝音说出去也是定不了她的罪,自己更是一口否决,单凭一出戏而已,所以她才会如此镇定自若,更无须隐隐藏藏。
“沈宝音,你以为臻妃真的是我陷害的吗?哼,说你聪明倒也太过愚蠢,这宫闱里的斗争哪里如你想得这般简单,倒是我要好心再次提点你,小心你身边的人,别站错了地方反倒毁了你自己!”
抬起的脚步瞬间又落下,她回身看向朝自己看来的张姝,继而冷笑一声说道:“我虽不懂这后掖之事,玩不过你们的心机叵测,我更不想参与你们之间的党派斗争,但我也要提醒你们一点,我不争不抢并不代表我唯唯诺诺,若是谁想伤害我身边的亲人,我沈宝音也不是吃素的!”
那晚她又梦见了臻妃站在自己的床榻前,她披头散发目光凌厉的瞪着自己,穿着一身白衣素服,她掐着自己的脖子索命般的吼着,沈宝音,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她从梦中惊叫着醒过来,满头珍珠般的汗珠。
“又做噩梦了?”
沈宝音心有余悸,胸口起伏不定,身旁的穆高炽将自己搂进怀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噩梦了,梦里面永远都是这样恐怖的场景。
她紧紧拉着穆高炽的手说道:“臻妃或许真的是被冤枉死的,她死之前一直认为是我陷害了她,所以才会做鬼也要纠缠于我。”
他吻着她的额头安抚着:“就算她是被冤枉的与你也没有任何关系,有我在不管是人是鬼都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
她抱紧身旁的男人,心里依然惶惶不安,对于臻妃的死她心里多少是有着一点愧疚感,那双仇恨而绝望的眼神一直萦绕在自己的心头挥之不去,自己本该与这个女人没有太多交集的,这后宫之中到底还要有多少冤死之魂才肯罢手。
择日沈宝音躺在院中的藤椅上小憩,近来也是越发慵懒食欲不振,毓秀说许是换季的原因,合着温暖的阳光昏昏沉沉的进了梦乡,耳边传来低声的浅笑声,沈宝音睁开眼睛倒是看见柳欣欣正坐在自己的旁边。
“妹妹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喊醒我?”
“我见姐姐睡得正香不免打扰,忽见姐姐睡梦中笑出来,不禁自己没忍住也跟着笑起来了,姐姐刚刚可是梦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一时间也记不清了,估计也是寻常好笑的事情。”
姜钰沏了茶水端过来,柳欣欣抬眼逡巡了一番,之后笑说了句:“这丫头还真是模样长得俏丽!”
姜钰朝着柳欣欣行礼谢道:“奴婢多谢柳良娣夸赞,人人都知柳良娣您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奴婢之前早已久闻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