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二五推开被放干血的村民,满脸晦气地踢开了门。
“你——!”
影三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倚靠着墙,将出鞘的无痕压在自己颈边。
影二五神色阴鹜,他放下碗,拔出寒鸦,道:“你是真的找死。”
闻言,影三凉薄一笑。
“来啊,杀了我。”
“杀了我这个四家之人,你敢吗?”
影三知道现在的自己绝对不是影二五的对手,想要杀他,只会被缴走武器,为人鱼肉。
他把无痕在颈边压了压,就看到影二五缓缓后退的动作。
疼到极点,难受到极点,影三干脆破罐破摔,他狰狞道:“影二五,来给我这个残次品陪葬吧。”
哀鸿声声,云幕萧索。
纪连阙扛着一个麻袋,穿过重重阵法,来到了一座极为恢弘广阔的宅子前。
宅子的正上方,悬挂着单一个“慕”字。
这一座奢华宏壮的宅子到处缟素白练,入目所见都是阴惨惨的白灯笼。
纪连阙轻车熟路地闯进厅堂,咚地一声把麻袋扔在地上,朝上座的男子恭敬作揖:“伯父。”
那中年男子约莫四十好几的样子,素衣素冠,正值中年,却已是满头白发。
他疲惫地抬眼,看着麻袋里露出半个头的人,道:“连阙,这是?”
“伯父,这是铁三金,江湖有名的人牙子。”
纪连阙看着满室的“奠”字,斟酌了许久,才道:“我、近来认识了一位小兄弟,相貌上与伯母如出一辙,岁数也、也与长宁弟弟完全符合。”
纪连阙手心都是汗。
原本照他的性格,没有完全确定的事情是不会多说半个字的,可偏偏这件事,重之又重。
纪连阙看着中年男子眼中突然亮起的光芒,心中不忍:“伯父,连阙无能,到现在不能完全确定,那人是不是、长宁,所以,想请您与这人谈谈。”
铁三金在尖锐的疼痛中醒来。
他被折磨了好几天,气若游丝,对纪连阙的恐惧深入骨髓。
纪连阙蹲在他身侧,在他眼前擦着刀。
“影三身上,有什么胎记,或是特别的痕迹吗。”
铁三金看着那离他眼睛不到一尺的长刀,心都吓到了肠子里,连连回想:“右、右手手腕上有很深的一道的伤痕。”
对上纪连阙的询问的眼神,中年男子眼里希冀的光芒飞速黯淡,强笑着摇了摇头。
“没了么?”
纪连阙心下烦躁,长刀刀锋对着铁三金的双眼,看样子马上就要刺进去:“别以为我不知道,干你这行的,为了避免以后麻烦,在将这人转手之前,就会将他们身上的所有痕迹了解的一清二楚,不管这胎记在哪,这痣有多小。”
铁三金哭丧着一张脸:“小侯爷,小的知道的真的都说了,那娃娃奇怪得很,身上都是伤,没别的什么特征了。”
听闻此话,中年男子连牵强的笑都装不出来,他道:“连阙,谢谢你为长宁的奔波。长宁身上的血脉,不会让他有如此多的伤疤。”
纪连阙看着中年男子起身,颓靡地朝内室走去,心下内疚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