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嘉言瞠大双目,颤声一语:“父亲,你怎么这么说二姐,二姐她可不是断袖!”
正君瞅了他一眼,淡淡说:“我生的孩子,我会不知?”
池嘉言转眸,见池燕飞正含情脉脉的盯着身畔的“断袖世女”,这“断袖世女”还脸红害羞,不敢直视他二姐的眼!
他赫然一惊,十分意外,却并不觉碍眼,大约是美貌可悦人目!
不过嘛,瞧着“断袖世女”这副小郎君般的娇羞模样,至少可以放心了,他二姐可不是那雌伏在下者,池嘉言面上微红,他竟在编排二姐与“断袖世女”床第之事!他忙放空大脑,清心正气,却听父亲接着说:
“燕飞、小言,这些年我对你们不管不问,你们可恨我?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们……”
池燕飞凝眸,声音质问:“我想知道为什么?小时候见你时常出神,你看那女人的眼里时有恨意……”
正君的脸色是灰败的,那神情却很温柔,声音很轻很淡:“我年少时遇到一位医女阿荣,她模样清雅,性情宽厚,是难得的女中贤士,我与她情投意合,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后来,我参加雅集诗宴,竟遇到你们的母亲池贞,池贞看中我颜色,派人上府求亲,池家是清贵世家,又有丰厚的聘礼,比之阿荣平凡的出身,母亲她很快就动摇了,答应了求亲,我寻阿荣不得,竟听到她别娶的消息,一时大受打击,母亲再问我时,我,无奈答应了池贞的求娶。
嫁过来之后,我并不快乐!池贞早有侧侍,生有庶女……再后来,我听闻阿荣因我别嫁,郁郁离世,而之前放出阿荣别娶消息的人正是池贞,可知我有多恨她,我心如死灰……不愿与池贞亲近……”
池燕飞黯然道:“原来如此!我与嘉言,竟是这般不被期待的来到人世!”
正君激动道:“燕飞,你和小言,是我最爱的孩子,也是这些年我的支柱……别恨我……”
池嘉言眸中水光四溢,他定定道:“生恩大于天,血亲为羁绊,父亲,我和姐姐又怎么会恨你?”
正君欣慰的笑了,又细说了一会儿话,他神情疲惫的睡了过去。
梅望晴、池燕飞、池嘉言三人缓步出了内室,离开了庭院,池燕飞突然脚步一顿,她转身,抬眸看向“荣清阁”牌匾三字。
她清清淡淡的声音响起:“原来竟是父亲与那医女的名字。”
池嘉言恍然道:“难怪母亲每次来荣清阁脸色都不好!”
梅望晴点点头,池贞自己不择手段拆散了有情人,这有情人还挂着牌匾时时怀念,池贞每次看到这牌匾,肯定十分心塞,觉得是莫大的讽刺!
午时,景和斋。
梅望晴这是第一次在丞相府用饭,圆桌上的菜很是清淡,多是素菜这是池燕飞的喜好,那新添的两道荦菜,鱼和鸡则是特意为梅望晴加的。
才用过饭不久,两人并肩坐在院前的花荫下乘凉,突然传来一阵急乱的脚步声,梅望晴扬眸,只见一个青衣侍人,快步跑到池燕飞面前,他脸上尽是惊惶之色:
“二小姐,正君他,他刚去了……”
池燕飞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