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蕴拱到被子里,一夜无梦,一觉睡到第二日自然醒。
更难得是,她这次自然醒居然是在清尘叫醒她去上朝之前。
于是早朝的时候,段蕴容光焕发,看上去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
初九的早朝分外正式,各位藩王也列在了殿里,一排蟒袍加身的俊秀王爷往百官前一站,直接拉高了文德殿众人的美貌水平。
段蕴抬眼扫过大殿,不由地在皇叔们身上多驻留了目光。
不得不说,段家人就是有一副好皮相。虽然皇叔们总背着她搞些小动作怪烦人的,可平心而论,光看脸还是让她觉得心里舒坦。
九王爷依着长幼顺序,站在一众王爷的队列最末。
他们一行人俱是立在前排最靠近段蕴龙椅的位置。
大理国以右为尊,因而从三王爷到九王爷,按着由左至右的顺序排列。
安正则作为首辅,堪堪可被称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由是按照他平日的位置,在三王爷的右侧站着。
段清晏和安正则,恰好在殿前一左一右,两人差不多的身量高度,均是风流俊赏拥趸众多的美貌。
仿若两颗珠玉点亮了朝堂,段蕴止不住地左看右看,频频扭了脖子。
早朝尚未正式开始,何弃疗附到段蕴耳边小声道,“陛下您可是脖子不舒服?”
段蕴头也不回,“……你,想,多,了。”
主仆二人简单地说了这两句,何弃疗知道段蕴脖子没问题,放心地叫了“上朝”。
六七位大人先是上奏了几件常见之事,段蕴一一给了说法,直到该启奏的基本都启奏完毕了,她才悠悠说了重点。
“众位爱卿皆知,距离前大理寺卿徐大人去世已有些时日……”
段蕴说个事情还不忘自夸,“我大理国近年来借鉴自邻国大华,已针对朝廷冗员的状况做了一系列工作,有了很大改善……比如,经过一番机构精简,去年的国库支出已减少为往年平均的十之七八……再比如……”
她一不小心就说多了些。
下首的官员中已经有人无聊得玩起了手指头。
段蕴心有些伤,隔空瞪了玩手指头的那人一眼,又暗搓搓地在心里给他记上一笔账,看朕哪天找个理由扣你丫的半年俸禄。
定然是之前那几个老头跟朕上奏太久,把百官弄烦了。
段蕴终于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挽回了下只有她本人才在意的面子,为刚刚那番话做总结。
“总而言之,我大理国的所有官职都是身负重任的,绝不会是尸位素餐。所以大理寺卿这个职位不可空悬太久,朕与首辅思考数日,终究选定了一人暂任此职。”
文德殿上一片寂静,百官齐齐抬起头来看她,方才掰扯自己手指头玩的某位大臣也不玩了,和众人一起往大殿上望去。
段蕴觉出众卿家看她的眼神中还带着些殷切,忽地就有了丝嘚瑟感。
“朕决定,由源州王暂任大理寺卿一职,从即日起常住明安。”
此言一出,满堂皆哗然。
千想万想,想不到最后的大理寺卿竟是位王爷。
段蕴认认真真地观察着朝堂,待百官相互完交流眼色,沉声道了句,“这便是圣旨。”
段清晏面上也闪过几分难以置信,但很快归于平静。
他步履稳当走至大殿正前,合身平整的袍子似乎也被穿出了衣带当风的气质。
随着段清晏行礼拜下,满朝文武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九王爷坦然自若,“大理寺卿段清晏领旨谢恩,恭祝陛下圣体安康,惟愿大理江山锦绣、国祚延绵。”
“爱卿免礼平身。”
“谢陛下。”新任大理寺卿从容回到原先位置站好。
事情似乎就这么尘埃落定。
满朝文武表情异彩纷呈,淡定的只有前排一列王爷外加一位首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