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今日去文德殿上朝仍旧不见大人,大人这风寒,还没有痊愈么?”
“劳曹大人记挂,已经无碍了。”
“那便好。”曹远山舒了口气,“大人这一卧床,下官可都替陛下揪心。”
“曹大人高看安某了,这些小毛病无须在意。”
中书令摇摇头,继续高看,“安相实乃骨鲠之臣,大理一日少了安相,怕是连打鸣的公鸡都叫得与平日不同了。”
安正则笑笑,对他道,“陛下属意让九王爷出任大理寺卿,约莫明日就要下旨了,曹大人有何想法?”
曹远山颇感意外,沉思良久叹道,“陛下近年来还真是很有长进。放眼朝堂,除了几位王爷外委实无人合适了。”
“曹大人这是赞同陛下?”
“自然。”曹远山反问,“安相难道不是也赞同?”
安正则淡淡道,“本相赞同么?”
中书令笑呵呵解释,“安相若是不赞同,怎会到如今才与下官提起这事。”
若是不赞同,理应是要提前知会他,列出些理由去劝阻段蕴才是。
“其实本相总觉得有些不合适,最终还是想听听看你的想法。”
“下官觉得没什么问题,只是此制虽不算空前,但也很是特别。可能还需要下些功夫以免有人拿来做文章。”
“说的是。”
梁闻元方才有事外出不在屋里,安正则亲自起身给曹远山倒茶。
曹远山上下瞅了他两遍,表情疑惑,“安相您的腿怎么了?”
“磕着了而已。”安正则已不大想再和人说自己腿的问题,换了个话题问他,“曹大人手下那位姓李的中书舍人,近日来可有多加留心?”
“安相的吩咐下官不敢怠慢。”曹远山道,“李夕恒最近仍旧与平日一样,按时到、按时走,工作认真不出差错。”
“可与镇国将军府上有所往来?”
“这个,下官没有发现。”
“看来还需要外力推他一把。”安正则沉吟,“还是辛苦曹大人,李夕恒虽然有那么几分特殊,但也不可区别待之。终归这个度,还需要曹大人来亲自把握。”
“下官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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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很快,段蕴掰着自己的手指头数数,今日已然是初八了。
距离清明节皇叔们回到明安,一个月的时间已溜走。
先帝的皇子们难得回来一次,不光是祭祀的事情需要他们参与,除此之外作为藩王,还有各种各样关于地方上的治理问题,也需要他们与朝廷中人多交流。
但是无论怎样,明安毕竟都不是王爷们的久留之地,各自回家也就在这一两天了。
何弃疗下午忙得团团转,跑到各位王爷下榻的地方宣旨,告知他们第二日早上去文德殿上朝。
作为陛下身边的首席红人,各种重要的事情段蕴都派给他去通知。
何弃疗对自己深受皇上宠爱这件事深感无力,这份殊荣似乎不要也罢。
他忠心耿耿地向段蕴提议,“陛下,去见各位王爷这么重要的事情,您还是派位大臣去做比较合适呐,奴才一个公公,多不上档次。”
段蕴挑眉看他,“怎么不上档次了,弃疗你不要妄自菲薄。朕成天与你待在一处,至今不还是占据大理国档次的最高峰……”
何弃疗无话可说,出殿门备马。
段蕴往椅子上一瘫,她现在已经没什么勇气去找某个大臣给皇叔们传话了。
怕是她找上任何一位贤臣,都免不了被谏言一番,陛下您真的不能再停早朝了啊!陛下您再三天两头这么折腾,还落水喝酒糟蹋龙体,妥妥就是在作死的节奏啊!
想想就头痛。
当晚段蕴难得地早睡了,每日睡前必看的传奇话本子也扔在了一边。
张公子和李小姐互相表露了爱慕之心,手拉手是怎么逃过父母的反对、跨越门第的差距,外加征服了病魔的,她也没有兴趣要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