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俭顿时蹙眉不已,这会子就有入侵物种了?这般个头的蟑螂,原产地都是美洲,大顺本土是没有的。许是金陵离得远,这会子还不曾有这般大的蟑螂。
没成想甫一到广州就瞧见了。此时跟圣人提物种入侵,怕是无济于事。李惟俭上前一脚将那还在扭动的蟑螂踢出门外,权当眼不见心不烦了。
琇莹丢下峨眉刺又道:“还有还有,我今儿下去吃饭,瞧见小臂大的老鼠从厨房里钻出来,太吓人了!”顿了顿,又道:“真真儿是古怪,这广州什么东西都生得大一号,偏生人却小一号。我这身量放在京师算是矮的,不想到了此处却算中等了。”
李惟俭施施然落座,琇莹便凑过来为其揉捏脖颈,李惟俭闭眼享受道:“许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顿了顿,又道:“琇莹到了京师,说不得身量还会长呢。”
琇莹顿时眉开眼笑:“借老爷吉言,我不求旁的,只求比晴雯高一些就好。”
李惟俭身边几个女子里,傅秋芳身量匀称,红玉与香菱身形抽条,瞧着比晴雯和琇莹高出半头来。
琇莹受够了整日介仰头与人说话,就盼着能再长高一些。
过得须臾,驿卒将两份河粉送进来,二人凑合了一口,随即洗漱上床。琇莹今日恢复了精神,顿时腻腻歪歪不老实起来。
李惟俭自是知晓琇莹的心思,他路上捱了十几日,这会子哪儿还忍得住?当即手口并用,须臾便与琇莹滚作一团。
夜阑人静,琇莹快畅莫禁,昏醒复迷,丢之数次,绵如春蚕,好似酒醉。其后不迭求告,李惟俭这才收了神通,擦洗过相拥而眠。
转过天来,许是昨儿操劳过度,李惟俭直到日上三竿方才起身。待洗漱过到得驿馆里,便见那薛蝌紧忙迎了过来。
“大人——”
李惟俭略略颔首,道:“薛兄弟可有表字?”
薛蝌受宠若惊,赶忙拱手道:“不敢不敢,在下表字文斗。”
“文斗?蝌斗鸟迹?这字不错。”
李惟俭笑着邀薛蝌落座,见其依旧战战兢兢,略略思忖,便知只怕此时薛蝌仍不知自己是谁。
想来也是,自己这一年方才与薛家大房打交道,这大房、二房之间可隔着不近,薛姨妈、宝钗因着皇商底子一事,定会瞒着二房,又怎会在往来信笺中提起自己?
昨日听闻这少年自陈乃是薛蝌,李惟俭不料来了广州竟碰到了红楼中的人物。依稀记得电视剧里,这薛蝌还算是个好人?心下纳罕薛蝌这会子为何来了广州,李惟俭这才给了名帖。
驿卒奉上茶点,李惟俭见其局促不安,便笑道:“文斗想来不知本官。”
“这……小子唐突,实在不知。只知大人乃是内府会稽司郎中。”
“呵,说来我与你薛家可有渊源呢。”
“哦?还请大人赐教。”
李惟俭观量面前的薛蝌,瞧着理应比自己小一些,说话办事却颇为老道,且面容与宝钗有几分相类。若荣国府众姑娘瞧见了,一准认定薛蝌才是宝钗的兄弟,那薛蟠定是后捡来的。
李惟俭说道:“本官堂姐嫁入荣国府,如今是荣国府大奶奶。”
“啊?”薛蝌恍然,面上不见松快,依旧拘谨道:“原来如此。小子伯母、堂兄、堂姐如今就在京师,料想大人必定见过。”
“何止见过?本官去岁进京赶考,路上赶巧救了你伯母一家。”
薛蝌正要拱手道谢,就听李惟俭话锋一转道:“转头薛文龙起了龙阳之兴,又与本官起了龃龉。”
“额——”薛蝌正色道:“大人不知,小子这一支乃是薛家二房,与大房往来不多。”
李惟俭顿时大笑:“哈哈哈,不错,不错。罢了,不逗弄你了。你且说说,到底是什么官司,若帮得上,本官顺手就帮一把。”
“是。大人容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