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陋室,总共得一床一几一桌一椅,还有只书架子。
就那样,寒窗数载。
你说惨不惨,若不愿咬紧牙关熬过此劫,余生以后日子更加不好过。
蔷色笑,“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有一位同学十分存疑,他问:“什么叫做人上人,是骑在人家肩膊上吗,人家一动,我是否要摔下来,然则,做人上人是否更加辛苦?”
是的,做了人上人,成为众目睽睽之人物,也十分吃苦。
站在窗前,蔷色说:“你有空也这样站着看窗外的足球场?”
“我很少抬起头来,我需伏着身子做功课。”
蔷色看到笔记本子面上写着盖伯利尔张。
“你叫盖伯利尔?”
“不,那是我师兄,他把笔记借我用。”
“耳朵,全间宿舍都不见你的名字。”
“你渴知我姓甚名谁?”
蔷色答:“不至于想得睡不着。”
耳朵凝视她。
今日她穿着一件深蓝色大衣,懒佬鞋上沾满泥浆,脸色有点苍白,看上去特别稚嫩可爱。
“你神情忧郁之极,有什么问题吗?”
蔷色的面孔转向窗外,“耳朵,我继母不行了。”
他吓一跳,“胡说,不是已经治愈了吗?”
“她有事瞒着我,我知道。”
她垂着头抽噎。
耳朵将她的脸拨过来,只见蔷色泪流满面,他将她轻轻拥在怀中。
蔷色呜咽,“那么多年,她都没有让我觉得我是负累,到了今日,还坚持叫我回来完成学业。”
耳朵一字不漏地聆听,可是心中想的却完全是另外一些事。
蔷色有用香水吗,彷佛是玫瑰花香,闻仔细一点,又不是了,会不会是天然体嗅,真令人意乱神迷,伤心的她楚楚可怜,必需让她尽情倾诉,他是耳朵,耳朵不听主人申诉,还要来何用。
她双臂搂住他的腰身,他受宠若惊。
运气真好,遇上她家有突变,她情绪不安,他才有机可乘,不不不,心肠太坏了,不该这样想,该死,幸灾乐祸是会有报应的。
正胡思乱想,听得蔷色又说:“我真彷徨。”
接着,她痛哭起来。
她伏在他结实的胸膛之前,好好哭了一场,眼泪把恐惧、哀伤,以及其它毒素一起冲走。
耳朵一直搂着她,替她拭去眼泪。
然后她说:“让我们去大吃一顿,我饿极了。”
耳朵抚着她头发,“那说什么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