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脸色白了几分,显得有些尴尬,只得道:&ot;这事朕会处理的,不要再为此事烦心了,朕一直都是相信你的。&ot;
骆瑾柔无语,默默地样子让人猜不出她心里所想的。
&ot;皇子怎么样了?&ot;这天夜里,皇上照例在毓华宫用了晚膳,便在那里歇下,等宽衣到一半,便有ju揽宫的人来叫,糙糙地复又穿上褪到一半的衣裳,就赶来了这里。
丽妃此时也只是随意地披了件绛红的外衫,云鬓有丝凌乱,头上的珠钗也卸下了,想来也是从睡中被叫醒的。
&ot;不知道,太医还在诊治。&ot;从私心上讲,她真的嫉妒贤妃,这后宫粉黛三千,她一人几乎夺得了皇上全部的宠爱,而她,就算为皇上生下了皇子,却也只是得到了一个空虚的封号,也只有皇子在生病的时候,皇上才会施舍一点点的关心。
&ot;奶娘是怎么照顾孩子的,三天两头的出事!&ot;突然被叫来,皇上的口气不是很好,尤其来之前看骆瑾柔失落的情绪,本想安慰一番,却得到她冷淡地相送,仿佛毫不在意他来ju揽宫,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心里一阵不舒服。
丽妃听他一说,本就心存怨气的她,更是怒从中来,带着嘲讽的语气:&ot;皇上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说皇子自己愿意生病的么?他小不知世,不知道他父皇连在他生病了还不屑来看他!&ot;她愤然地转过身。
她的话里句句带刺,直听得皇上皱眉头,&ot;丽妃,你的脾气可以收敛一点了,别以为朕不敢拿你怎样!&ot;
丽妃浑得一阵颤抖,猛得转向他,低吼道:&ot;你终于说出来了,是啊,臣妾算哪棵葱,皇子又算什么,我们又不是那个温柔识大体的贤妃娘娘,也不是那个被皇上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我们要死要活,全凭皇上一句话的事!&ot;
竟是这样赤裸裸,毫不掩饰地责怪,皇上被顶得脸色一阵青白,一个举手便要狠狠地挥向丽妃那玉雕般白皙的容颜。
她只觉得耳边一道风闪过,下意识地闭上眼抖了下身子,预期中的巨痛没有来到,微睁开眼,看到皇上的身子绷像弦触既发的弓箭,硬生生地克制了自己勃发的怒气!
重重的吐出一股气,皇上收回了自己的手,却是侧脸看也不看她,僵着身,就那么笔挺挺地站立着。
丽妃早已被方才的气势惊出了身汗,颓然地倒在了身后的椅上,木然地望着皇上的背影。
仿佛过了许久,她才幽幽地吐出一句话,&ot;不是臣妾怎样地嫉恨她,可是自从那个公主降生后,皇子便小病小灾不断,难道不是那个孩子克着皇子么?就算作为母亲的私心,臣妾也不能不往心里去‐‐&ot;说到后来,倔强如她,也是敌不住两行清泪化落脸庞。
皇上默默地听着,负在背后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握着,丝毫不在意手心突来的生疼,骄傲如她,痴情如她,身后这个女子的痴心,他不是不知道,可是他可以多情,可以温柔,但是他的唯一却只是那个纤尘淡然如青莲的女子。即便尊贵如帝王,他的私心也只是同真爱之人相守在一起。即便负上一世的骂名!
当骆瑾柔在宫里的处境越来越不利的时候,那刚过了百日,取名为&ot;星漓&ot;的公主却在这个时候出痘了。
出痘,即是天花,那是种闻之让人变色的传染病,一旦染上,存活的机率是少之又少。
皇上看着幼小的孩子痛苦地躺在床上,还不能开口说话的她只能呜咽地哭泣着表达自己的难受,原本粉嫩漂亮的小脸此刻换成了病态的通红,她哭得已经嘶哑了,到后来只能发出一声声断断续续地哽咽,脸上混合着泪水和汗水,甚是可怜。
再看床畔的女子,近日来本就憔悴的她,加上连日衣不解带地照顾,脸色苍白胜纸不说,身体也是急剧地消瘦下去,厚厚的衣衫已遮不住她瘦骨嶙峋的身躯,见到这样的情形,心酸地让皇上不能言语。
&ot;为什么,一切地惩罚都惩罚在我身上吧,为什么要让无辜的孩子替我受过呢?&ot;看着孩子在痛苦中却不能带她受过,骆瑾初次尝到了仿若心被一刀刀凌迟的惨痛。
&ot;把公主带离皇宫吧,让她有个安心养病的地方,朕会派最好的御医照顾她的,你放心,她会平安无事的!&ot;皇上紧紧地抱着她,给她安慰,想起太后在他耳边的碎语,想到丽妃的怨恨,以及宫里盛行的谣言,他只能忍痛地把她们送出宫,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置她们的安危于不顾。
耳畔清晰地传来他的话,此刻的骆瑾柔却是心情复杂,陷入对孩子的担忧中让她无暇顾及其它的事,她真的累了,她不是圣人,现在她只想好好地守着孩子。
见她没有说话,皇上也就不再问她的意见,回头看向一直守着的素烟:&ot;帮娘娘收拾收拾,明日就起程,你也一块儿跟去吧,只是委屈了你了。&ot;
&ot;臣妾一点也不委屈。&ot;素烟的眼眶有些湿润,轻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