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搁置在一边的铲子,素烟又如往常般地铲起土来,希望在她种上这片梅林后娘娘能亲眼看到。
海源往里头看了看,无奈地叹息着,皇上这次真的是陷进去了,犹记得前皇后去世时,他依旧能照常地处理政务,可是,这次贤妃娘娘的下落不明,却让他整个人都消沉了下去,这哪里还像个帝王,他变得心不在焉了,常常无端地陷入沉思中,案上堆积的政务他无心理会,大臣的急奏他糙糙应付,原本那个雷厉风行,气魄十足的君王,现在只是个为情所困的寻常男子。
红颜多误国,难道这样的预言也要印证在贤妃这样的女子身上吗?
海源进宫多年,见过各色的女子,可是像贤妃这般的女子确实头回碰上,她淡然,她无争,拥有妒人的容貌却从没有以此为手段去赢得帝王的欢心,她看似柔顺似水,却有着坚韧的内心,甚至不逢迎,不矫作,活得这般傲然又自我。
这是个连天都要嫉妒的女子,难道真的就这样地失去芳踪了?
轻轻地抚过案上的诗集,上头的页树已被风吹乱了,她最后一次是看到哪里呢?闭上眼,依稀仿佛能感应到上面余留的温热与清香,一如她淡雅的体香,总有股镇定人心的魔力。
绣棚上那块绣了一半的锦缎依旧静静地放着,如果不是那次意外,她应该已经绣好了吧,修长的手抚着软软的缎子,她会不会又像以前一样,偷偷地藏起来不愿哪给自己?
他的嘴角苦涩地动了动,眼神变得迷茫,盈满氤氲的雾气,身体突然间被一阵剧痛包围,让他不由得弯下身子,她果然是不原谅自己的吧,所以才会以这种方法惩罚他‐‐
萧相府的大厅里,萧瑞芙正领着一班的丫鬟挑着刚fèng制出来的冬衣,一件件颜色鲜艳,质地优良的裘衣,披风此时堆满了整个桌子。
&ldo;表小姐,您看这件火红的狐狸裘衣怎么样,同您白皙的肤色很匹配哦。&rdo;一个丫鬟讨好地对萧瑞芙说道。
&ldo;是很漂亮。&rdo;萧瑞芙的眼睛一亮,手抚着柔软的毛皮道,&ldo;做工也很精细,梁老板,这次的货色我都很喜欢,全要了!&rdo;她对站在一旁的绣庄老板投去赞许的目光。
&ldo;谢谢小姐的夸奖,这是小人的荣幸。&rdo;梁老板边说着边不住地抹去把冷汗,谁都知道这个小姐对服饰上是出了名的难搞,去年就因为她的不满意让他损失了不少。
&ldo;管家,到帐房支个一千两给梁老板!&rdo;萧瑞芙大气地说,忽然看到刚进门的萧溯寒,不禁高兴地迎上去。
&ldo;表哥你回来拉!&rdo;她揽着萧溯寒的胳膊,道:&ldo;表哥你看我的新衣漂不漂亮?&rdo;
萧溯寒的目光掠过梁老板,掩去脸上的疲倦,这几天为了寻找骆瑾柔的下落,他已连日来不曾好好休息过,此刻看到萧瑞芙的喜色,也不忍扫她的兴,淡淡地扯出笑容道:&ldo;好看,你喜欢就好。&rdo;
萧瑞芙的神情黯了黯,不满意地撅着嘴:&ldo;我不见得你有觉得我好看的诚意!&rdo;
&ldo;瑞芙,不要胡闹,我很累了。&rdo;他有些无奈地对着她的孩子气。
&ldo;我知道,还不是为了那个女人!&rdo;萧瑞芙跺着脚,加大了声音。
萧溯寒的脸瞬间阴沉,&ldo;萧瑞芙!&rdo;
&ldo;大人,小姐只是一时口急,您不要怪她。我想她也是无心的。&rdo;老管家出来大圆场,照顾两人这么多年了,两人的脾气也是知道的。
萧溯寒意识到有外人在场,也就不好发作,只是冷冷地看了萧瑞芙一眼,转身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ldo;管家,你看他嘛,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我的存在!&rdo;萧瑞芙气急地跺着脚。
管家只是朝一干丫鬟使了使眼色,自己则领着梁老板出去,留下萧瑞芙一个在屋子里发脾气。
&ldo;叩叩!&rdo;
&ldo;进来!&rdo;书房里的萧溯寒睁开眼睛,朝门外应了一声。
管家端着一盏茶进来,看到他脸上的乏意,不免有些心疼,&ldo;少爷,歇歇吧。&rdo;说着,他把案上的公文挪到一边,原先的位子被茶杯取代。
萧溯寒只是不在意地笑笑,却也不阻止:&ldo;梁老板走了。&rdo;
&ldo;是,小姐这次共从帐房支出一千两。&rdo;
&ldo;算了,以后这种小事不必向我汇报,你看着办就行了,只要不过火就随她去了。&rdo;萧溯寒喝口茶,揉揉眉心。
管家微笑着&ldo;少爷毕竟还是疼爱小姐的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