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所谓顾悠视线扫过他腿上的绷带,算了,继续走吧。
Lee放下肩上的背包,拉开外套拉链,顾悠来不及问,转眼就看到他上身扒了个精光,白花花的肌肉亮得扎眼,她扭开脸问:你脱衣服干什么?
听你的,长官,咱们过河。Lee裸身背上包,左右活动一下颈椎骨,嘎啦作响,不知道这水有多深,我扛着你过去,你就帮我拿着衣服,尽量别弄湿。
顾悠明白了他的意思,为了防止低温症,她也跟着脱起了衣服,Lee连忙按住她的手,阻止道:不用,你不用他顿了一下,脱掉裤子就行了。
顾悠听话地脱掉背带裤和小棉袜,与监护人的衣服卷成一团,抱在怀里,拎着鞋子试探性地涉水走了一小步,雪白的麻杆细腿一下子没入大半,接着她感觉身体一轻,被人高高抱起。
哈尼,小短腿就别逞强了。由于背着包,Lee便让顾悠双腿岔开,跨坐在自己肩膀上。他拉着她的脚腕,没正经地宣布道:Voila!皇家游艇出发
顾悠左臂挟着衣物,右臂扒拉住监护人的脑袋,收紧膝盖,腿贴到男人坚热且细腻的皮肤上,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又滑又弹又硬的触感,仿佛骑着一只海豚。
Lee听到头顶的抽气声,不禁笑道:怕什么呢,小顾长官?
没怕什么。顾悠又吸了一口,感慨道,一米八八的空气,唉,真新鲜呐。
噗夸我就直说。Lee笑得胸腔发震,人小鬼大,咱家姑娘怎么跟个老干部似的说话老气横秋
顾悠心里暗忖:这话真是语破天机,可不就是老干部么,壮烈牺牲的老干部。
趟水过河,水面漫过男人的膝盖,一点一点升高,很快到达了胸口,也淹没了女孩的腿。
你要是不行,我们就回去。顾悠含着棒棒糖,咂了一口,反正荒山野岭的,谁也找不到这儿。
Lee眼睛扫视着周遭的环境,随口调侃:宝贝儿,不要随便说一个男人不行真要证明起来,分分钟的事。
顾悠察觉到冰凉的河水已经浸湿至自己股动脉纱布处,微微缩了一下腿,立马就被神经敏感的监护人发现了。
他按住她的腿轻轻拍了拍:乖,别乱动,我要松手了,稳住。
顾悠脚反勾住监护人的腋下,高举起双臂把衣服托着,道:准备好了。刚说完身下的男人放开了手臂,全须全尾地潜入水面下,鱼一般地游向对岸。
轻风迎面拂过,顾悠嘴角一抽。
娘诶,还真是海豚。
水面冒起泡泡,Lee露出脑袋抹了一把脸,吐出水咳了两声:三角锁太狠了吧,你想勒死我么?
顾悠眯眼看着远处铁丝网后面的几所灰色小屋,毫无愧疚地说:这叫剪刀腿,等你的脸转到和屁股一个方向才会死。说着便示范性地用腿夹紧他脖子,往前挺了一下腰,命令道:上去。
三月末气温不高,上了岸,体表水分蒸发更是带走不少热度,Lee蹲身放顾悠落地,两人穿好衣服,朝河岸高处走。
看来你跟着弗里斯学了不少。Lee晃着脑袋,甩甩耳朵里残余的水。
这个状态下他说话的后鼻音很重,每一个字都仿佛浸过了水,闷闷沉沉的,顾悠回头看了一眼,监护人那本就清淡的唇色更加苍白了,连唇角的凹陷处都呈现出类似服装店假人模特般的塑硬感。
不,这是我外公教的。顾悠在斜草坡上停下来,擒住他冰凉的手腕,皱眉道:你好像着凉了。
像是正负极短路相接,爆出一团电火花,手腕皮肤接触的地方陡然发烫,但是Lee的注意力却被吸引到了另一处:外公?
顾悠的外公不就是秦箫的父亲?
Lee想起9岁那年去Z国出任务,逃离组织后,救下自己的那个威严冷酷的中年男人,然后又接二连三地回忆起自己在疗养院遇到秦箫的经过。那一年所发生的一切至今依然历历在目,低迷的抑郁感又钻了出来
有时,记忆力太好真不是什么好事。
Lee遏制住心底不断膨胀的坏情绪,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揣进口袋里,单腿稍息,看着顾悠:这么说,你的枪法也是他教的咯?
没错,他以前是一名国际维和警察,我的散打包括外语都是他教的。顾悠这次答得很干脆,没有像以前那样拐弯抹角转话题,她指指远处的灰墙小房子,那里好像有水坝看守屋之类的,进去看看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那万一里面有人怎么办?Lee跟上她前进的步伐,又恢复了欠揍的油腔滑调,哎,长官,我们是要去打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