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班主言重了。我与少寰自幼便是孤儿,唯有相互倚靠才能走到现在。我一直视他为兄长。&rdo;我佯装不懂她们母女的心思,状似无意地撇清我们的关系,不让她们误会。且不说我与楚寰本就不像她们心中所想,这个卿萍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唯有靠她们的舞班才能安全到达南国。借由这家舞班的名气,引出莫攸然。我想,此刻的莫攸然定然在南国,除了那儿,他无处可去。卿萍紧握着筷子,似乎很满意听见我这番解释,然后便转移话题:&ldo;姐姐你叫什么名字?&rdo;蓦然想起多年前在倚翠楼里,四妈妈为我取的名字,脱口道:&ldo;嫣然。&rdo;&ldo;嫣然姐姐。&rdo;卿萍伸出筷子,夹了一个大大的鸡腿放在我碗中:&rso;你们伤好了,要去哪儿呢?&ldo;我望了望始终未发一言的楚寰,回道:&ldo;我们一直是浪迹天涯,居无定所。&rdo;&ldo;那你们可以&rdo;卿萍才想说什么,卿兰立刻将她的话截断:&ldo;我看倒像是被人追杀,伤好了就快些离开,我们卿家舞班可受不起你们的连累。&rdo;卿萍立刻嗔怒道:&ldo;娘,你说什么呢。&rdo;&ldo;也难怪班主会误会。我大哥向来喜欢打抱不平,爱管闲事。因而得罪了许多权贵。可是大哥他功夫好,他们拿他没辙,就对我下毒手,想要用我来威胁大哥。&rdo;我没有说下去,眼中闪着泪花,悠悠地垂首。&ldo;嫣然姐姐,你别听娘的。你们就安心留下吧,反正就是多两双碗筷而已,我们卿家舞班还养得起。&rdo;卿萍探首抚着我的背脊,安慰着我。&ldo;卿萍!&rdo;卿兰有些恼怒。&ldo;娘,你真是冷血。&rdo;&ldo;老娘算是白养你了。&rdo;重重一拍桌案,气愤地拂袖而去。卿萍无视卿兰的怒气而去,反倒是好奇地问:&lso;方才听说少寰哥哥他好打抱不平,那他的功夫一定很好了。&rdo;我笑着点点头,暗暗踢了楚寰的脚,示意他不要像个木头一样坐着。楚寰仿佛没有感觉到我的提醒,竟自个斟了杯酒,独自饮尽。卿萍一脸崇拜地看我,眼角却偷偷瞥着楚寰:&ldo;卿萍自幼便很佩服那些行侠仗义的剑客,自己也很想学剑,可是娘不让,每日都逼着我练舞。&rdo;&ldo;那正好呀,大哥反正闲得很,可以让他教你练剑。他的剑很快&rdo;我这边和卿萍聊的熟络,却没有发觉楚寰那张淡漠的脸愈发冷酷,酒饮了一杯接一杯,终是一句话都没说。&ldo;哎,你们听说没?北国的元谨王后被废,大将军楚寰将她带走了。&rdo;隔壁桌传来一声小小的议论,吸引了我与楚寰。表面虽是不动声色,却在侧耳倾听着。&ldo;元谨王后不是王上最宠爱的饿女人吗,因何被废?&rdo;&ldo;听说有人列了八大罪状请求王上废的。这元谨王后真是享尽了世间的荣华,也是时候废了。百姓对她也有诸多的怨言,整个一妒后,根本无王后之贤德。&rdo;卿萍倒是蹙了眉头,极为不赞同地说:&ldo;为何得到君王专宠的女人就要被称做妒后呢?&rdo;&ldo;天真啊,你说当年杨贵妃为何会被逼得在马嵬坡上吊?不正是得到皇帝的太多宠爱,扩张了外戚的势力,闹得民不聊生吗?&rdo;那名男子说的义正词严。卿萍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不满地说:&ldo;我是个女人,不懂政治。只知道,杨贵妃与唐玄宗的爱情沦为绝唱,而元谨王后与北帝的爱更是忠贞。&rdo;另一名男子嗤鼻一笑:&ldo;女人的眼光都是如此短浅。&rdo;卿萍突然扯过正黯然听得出神的我:&ldo;嫣然姐姐,你说说看,为何元谨王后得到了专宠就一定要沦为天下人眼中的妒后?难道帝王就不能一心一意地去爱,非要三宫六院才正常?&rdo;看着眼前为元谨王后打抱不平的她,此刻的我倒像是一个旁观者,从百姓的口中听到这番言论,突然悔悟,今日的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明知专宠乃皇家大忌,我却守着那份誓言背负妒后之名,在不知不觉中我将自己推向权力的顶峰。而有心者自然眼红不满,便捏造了凌太师与楚寰交好的言论来挑拨夜鸢对我与楚寰的信任。任何一个君王都会忌惮我与楚寰的,若是楚寰与凌太师连成一线,那麽便会在朝廷中将范上卿的势力连连打压。到时候便是楚寰一人于朝中独大,那时候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