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舒锦芸并不体寒,身体健康。可有一次她与刚进宫的蔡絮浓起了矛盾,当天她回去后,蔡絮浓便送了血燕窝粥过来,而正巧程奕信也在,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度,她当着程奕信的面将粥尽数喝下。
这汤当然不是普通的粥,这其中加了一位秘药,可以让女子不孕,只是副作用极大,令人宫寒甚重,所以舒锦芸才落得此病根。
这药无色无味,还有延时性,当舒锦芸反应过来时,所有证据都没了,无从查证,只能推测是那碗血燕窝粥,她便更不待见蔡絮浓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药却是程奕信下的,程奕信赏给蔡絮浓一碗银耳莲子汤,但蔡絮浓用其汤水熬了粥,给舒锦芸送了过去。
程奕信本做得隐秘,可始终敌不过蔡絮浓的女主光环,他的行迹被其知晓,蔡絮浓借刀杀人,将这烫手山芋转给了舒锦芸,自己置身事外。
得知整件事的程奕信追悔莫及,也更加疏远了原来的舒锦芸,而对蔡絮浓虽表面亲近,但从未有过夫妻之实。
身为知晓一切的旁观者,舒锦芸不由地叹了口气,想开解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正在发愣的程奕信被她的叹气声惊醒,从榻上站起,“你躺下休息吧。”说着,欲扶舒锦芸躺下。
舒锦芸拉住他的手,轻轻摇头,“我有些事要和你说。”
看她如此严肃的模样,程奕信不解,问:“什么事?”
她想了想,坚定地盯着他,道:“我的身体,我不怪你,一切都是巧合。”
看着面前的人面容僵硬,脸色一时和自己一样苍白,她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不过谁叫你要下药给蔡絮浓呢?夫之错,妻来尝,好像也合理。那你要惨了,从小到大,我做的错事可不少。”
这番话并没有让程奕信释怀,反而是让更加内疚了,他冷冷道:“你先睡一觉,我们明天再说。”
舒锦芸任由他将自己扶下,盖上被子,捻好被角,她的视线从未离开过那双眼,那双闪烁着愧疚的眼。
眼见着程奕信转身离开,舒锦芸用了全身的力量,从被中挣脱,拉住了那只渐冷的手,道:“不留下来吗?”
“你好生休息,朕还有政务要处理。”程奕信没有回头,他浑身僵硬,他明显在压抑。
“我怕冷,”舒锦芸楚楚可怜道,“我要你给我暖床。”
僵持了一小会儿,舒锦芸凝力一拉,却未晃动程奕信一分,她撇撇嘴,自怜自艾道:“你好生无情,是我吸引不了你了吗?我还没年老色衰呢。”
程奕信终究动摇,转身蹲下,“朕该拿你怎么办好?”
“对我……的病负责啊!”诡计得逞的舒锦芸露出狡黠的笑,将脸上的阴霾扫尽。
月梢她们会心一笑,上前欲服侍程奕信脱衣,但被拦下。
“你们先下去。”程奕信挥挥手。
“是。”
程奕信脱了鞋,躺在了舒锦芸的身边,从背后环腰抱住了她,趴在耳边细声问:“还痛吗?”
“已经好多了。”但她的声音依然无力,刚才实在是耗费了太多精力。
“你好生休养,过几天便是春猎了,往年你一直吵着要去,今年一定要玩得尽兴。”程奕信用脸摩挲着她的发丝,贪婪地吸着她的发香、药香。
颈间酥酥痒痒,让她一时忽略了腹上的疼痛,她思索了一会儿,微笑着说:“其实我曾去过。”
第47章缘分
“嗯?”程奕信轻哼,略微喑哑的嗓音充满魅惑。
舒锦芸稍稍侧头,避开他温热的呼吸,这湿气太粘人了,令得她浑身发热,唯有下腹像冰块一样,袭来阵阵抽痛。
她抱紧怀中的火炉,无力地小声道:“在我十二岁那年,曾扮作小厮,随父亲去过。本想去找你,但因贪玩,在山中晃了一圈,被父亲发现,送回家了,哎……”
许是生理期,她有些多愁善感,全身被低气压包围。
她轻轻叹着,“你我本无缘,全靠我……”
话未说完,她的手就被程奕信钳制住,“如若无缘,你怎么会躺在朕的怀里呢?别想那么多了,一切都过去了。”
舒锦芸扯了个勉强的笑,蹭蹭枕头,心里暗想:和你有缘的,是我,还是她?自己应该受这份情吗?
“睡吧。”耳边传来程奕信慵懒的声音,呼吸间几根细发被拂起,落在颈间酥酥痒痒的。
“嗯。”
腹部的疼痛令她睡得很浅。朦朦胧胧之中,她的手被打开,已经变得温冷的火炉被抽走,一手宽大的手覆在她的小腹,隔着衣物,她感受不到温度,却依然觉得暖,她舒服得往后靠了靠,蜷缩在那人怀里。
清晨时,罕见地出现了鸟鸣,落在广安宫枯木的枝头,叽叽喳喳地,在这沉寂的宫中,倒也觉得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