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释怒道:“他敢吓唬你?”
“……呃,其实也没有什么。”陈恨重新爬回爬上,“皇爷事情多,我额上碰了这么大一块伤,还是不见他的好。一见他,不知道又要怎么麻烦了。”
才说着话,陈恨只听见外边脚步声一顿,背对着躺好了,抖落毯子往身上一盖,将整个人都埋起来了。
还是老法子——
陈恨探出脑袋来,轻声对李释道:“世子爷,说我病了。”
说完这话,他就把脑袋缩了回去,蹬了蹬双脚,把毯子盖好了。
李砚进了帐篷,径直走到榻边,一掀袍子在榻前落座,伸手就去掀他身上的被子。
陈恨用了力气把被子给扯扯紧,只听李砚道:“别装睡了。”
想起陈恨的嘱托,李释忙道:“他病了。”
李砚不理睬他,只问陈恨:“生气了?”
他不生气,他害怕。陈恨没敢应声,不断催眠自己:我病了,我病了。
“你这么全盖着不闷?”李砚又要掀他的被子。
不闷。陈恨在心里恨恨地应说。
好像是有点闷了。只是李砚不走,他又不能露面。于是隔着被子,陈恨伸脚,踢了踢他,叫他快走。
李砚却只稳坐着不动。
确实有些闷了。陈恨躲在被子里咳了两声,他喘不过气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实在是憋不住了,他顶着毯子,将额上伤口遮得严严实实,才坐了起来。
——您的小可爱突然出现。
原本陈恨想着,他捂着伤口给李砚看一看,看一眼就让他快走,这事儿也就瞒过去了。谁知道李砚眼睛太尖。
“就因为这个?”李砚只一眼便看见了,不由分说地掀开被角,捏着他的下巴,认认真真地看了一会儿,“疼不疼?”
“不疼不疼。”陈恨连连摆手。
转头去问吴端:“他这是怎么弄的?”
吴端不敢说话,李释答道:“磕桌子上了。他把脑袋撞傻了,皇爷别难为他了。”
原意是叫李砚别闹他了,只是这步棋走的实在是太臭了,李砚一怔,陈恨自个儿也愣住了。
“那个……”陈恨恐他又要生气发疯,扯了扯他的衣袖,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来转移话题。
趁着李砚转头看他的时候,他朝吴端使了使眼色,吴端果真会意,忙不迭带着人退出去了。
只是吴端他们退出去了,他自个儿还在风暴中心待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