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恨细想了想,李砚的意思是,那时徐醒正给李檀做侍读,徐歇将事情都安排好之后,借由徐醒与李檀搭上了线。
这事儿看起来是皇子争斗,事实上,李檀不过是被皇帝做棋子使了。
这事儿,该不会是徐醒也掺和了。
他……陈恨一怔,他多矜贵,他怎么会搅和进这种事情里?
陈恨这时才恍然想起,徐醒从前的身子骨不能算弱,也是从那一年开始,他大病了一场,才落下了旧疾。每至冬春,都咳得不成样子。
李砚将他往怀里带了带,问道:“在想什么?”
“徐枕眠……”
陈恨转念一想,徐醒身在世家,那时候又是李檀的侍读,做这样的事情,其实也没有什么。
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
李砚又道:“朕派人查了宫中刑司造册,那一年六月十九,那册子上记了一杯织云。”
织云是刑司专用的毒酒,喝下去织锦似的,千丝缠绕心肺。欲呕不能,欲咳不能,只能活生生地被折磨死。
陈恨一惊:“那酒……莫不是让徐枕眠喝了?”
他大概喝得不多,又被勉强救回来了,所以才留下了旧疾。
照现下的状况来看,饮了织云的人一定是他。不过皇帝怎么会赐给徐醒一杯毒酒?他就不怕徐歇寒心?
难不成那是徐醒自个儿的主意?
陈恨轻声问道:“那杯毒酒原本是要给谁的?徐醒是不是想用自己去换谁?”
“朕也想不明白。”
“皇爷现下打算怎么办?”
“朕说了要为皇长兄平反,就一定为他平反。”李砚停了停,斟酌道,“徐家根基太重,暂时还动不得,朕且慢慢布局。”
至于老皇帝,陈恨想李砚对这件事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一个是兄长,一个是父亲,还牵扯到皇家之事。若是全揭出来,只怕引得朝中不稳。
隐而不发,或许才是最好的法子。
陈恨揉了揉他的脑袋,轻声唤道:“皇爷。”
“等料理了徐家,朕代父亲颁罪己诏。”李砚的话掷地有声,“这件事情一定要明明白白的。”陈恨愣了愣,随后才反应过来。这事情不仅仅牵扯到太子爷,还牵扯到几百个无辜的人。他笑了笑,心道李砚到底是肩膀宽厚了,有担当了。
“嗯,皇爷做的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