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收了。&rdo;&ldo;怎收了?&rdo;魏慈着急,&ldo;我方才总想着那局面,就想来与你一决高下!&rdo;魏郯冷哼:&ldo;凭你?&rdo;嘴上这么说,他却立刻从榻上坐了起来。&ldo;说会话都出汗了,这天真热。&rdo;魏郯皱皱眉。扯扯单衣,言罢,对我一笑,&ldo;夫人,让从人打盆水来如何?再为夫更衣。&rdo;甚好。心底一股怒气窜起。我在路上颠簸,风吹日晒;这流氓可好,日日躺在帐中装病逍遥,打诨下棋,我来到还要我为他打水更衣……我冷笑:&ldo;妾一路奔波身体不适,夫君要更衣,便让侍从来更吧!&rdo;说罢,我看也不看这二人,转身便走。出到帐外,一阵热风迎面而来,太阳光灼灼晒在头顶,我眯起眼睛。我忘了戴帷帽,不过要我回头去取是不可能的,比起这该死的热天气,我心里的火更大。魏郯那混蛋、流氓、猪!我一边冲冲的走着,一边在心里狠狠地骂,骂了好一会,还觉得不解气,瞅着路边的一堆糙,伸脚便踢。不料,糙里面居然藏着木头,我的脚趾一阵钻心地疼:&ldo;嘶……&rdo;旁边冒出几个头,原来是在糙垛下遮阴休息的军士,被我惊到,满脸莫名地看着我。我疼得眼泪都出来了,看着他们,又是恼又是窘。&ldo;咦?那是谁?&rdo;&ldo;女人!是女人!&rdo;&ldo;哟哟!此处怎会有女人……&rdo;几个光着膀子的军士围拢在两丈外,打量着我,神色好奇。&ldo;去去去!都去cao练!偷懒么!&rdo;魏慈匆匆走过来,皱眉朝他们大喝。军士们连忙噤声,各自散开。&ldo;张义!&rdo;魏慈还不放过,朝远处一个人吼道,&ldo;再让我看到有人闲逛!你就吃二十军杖!&rdo;那边有人紧张地答了一声,周围一下没了人。魏慈回过头来,脸上怒色一收,向我殷勤赔笑:&ldo;长嫂!&rdo;伸手不打笑脸人,我看着这滑稽的样子,再大的怒气也没处撒。&ldo;嗯。&rdo;我瞥瞥他,转过头去。&ldo;外面日头晒,长嫂且戴上帷帽吧。&rdo;魏慈继续殷勤,将我的帷帽双手递来,笑着说,&ldo;方才我追出来找长嫂,堂兄又把我叫回去,让我将此物带出来给长嫂。&rdo;倒是显得有心,不过我是不会原谅魏郯的。我接过帷帽,一声不吭地戴上。魏慈满脸小心:&ldo;长嫂才来,身体又不适,不如还是回帐中歇息。&rdo;我瞥他一眼:&ldo;是夫君让堂叔来的?&rdo;魏慈一笑,讪讪道:&ldo;长嫂聪慧。&rdo;&ldo;他怎自己不来说。&rdo;我冷冷道。魏慈有些为难,瞅瞅四周,挠挠头。&ldo;长嫂莫怪堂兄,他装病,也是情非得已。&rdo;魏慈收起嘻笑之色,低声道,&ldo;长嫂也知道,水军乃大堂兄一手带起,可丞相一声令下,就将大堂兄派来了后军。此事,莫说水军,整个朝中都曾议论过一阵子。上月大雨,运粮的车队在路上耽搁,前军吃了两日稀饭,立刻有人说堂兄是心中不忿,故意报复。丞相派人追查谣言,惩戒了传谣之人,可后来,丞相要用荆州降将带水军,又立刻有人说水军既缺统帅,应重用大堂兄。&rdo;说着,他看着我,苦笑:&ldo;长嫂是聪明人,也知晓丞相脾气。如此之际,大堂兄不装病避风头,还能如何?&rdo;我没有作声。事实上,他方才说的时候,我听得渐渐愣怔,心底的不满已经被飞速转起的思绪替代。&ldo;他……&rdo;好一会,我张张口,道,&ldo;夫君这病装了多久?&rdo;&ldo;不久,也就一个月。&rdo;魏慈笑笑,&ldo;连丞相都信了,还去把长嫂接了来。&rdo;一个月还不久?我心底苦笑,魏郯那样坐不住的人,天气又这样热,要他在帐篷里闷一个月,怪不得刚才见到我,好像憋坏的小孩见到了玩具。&ldo;长嫂,回去吧。&rdo;魏慈劝道。我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看他,朝来时的地方走回去。心里正想着等会见到魏郯该如何开口,忽然,一名侍从走过来,向我一礼:&ldo;夫人,丞相派主簿侯均来探望大公子,请夫人回去?&rdo;侯均?我讶然,与魏慈对视一眼,快步朝行帐走去。才入帐中,只见一个中年人立在榻前,正与一名郎中模样的人说着话。见我进帐,侯均忙过来行礼:&ldo;拜见少夫人。&rdo;&ldo;侯公。&rdo;我忙还礼。侯均此人我算不上熟悉,他的名字却是响亮的。他出身寒门,却满腹学识又足智多谋,跟随魏傕多年,是魏傕帐下的得力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