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躺十分钟就下来了。
七点左右,等的姑娘没来。
八点整,上课了,人还是不见踪影。
江随的所有情绪都被焦躁不安覆盖,他坐在画架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腕部的链子。
画板上空荡荡的,连画纸都没铺。
蔡秀跟王月小声说话:“今天怎么回事,一下两个都没来,她俩约好的吧?”
江随猛地回头,这才发现小姑娘最好的朋友也不在。
“诶,随哥,我橡皮泥没……”
谢三思开门进来,话没说完,就被他随哥一阵风似的动作给整懵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大门口已经没了人影。
江随送过小姑娘回家,记得路,很轻松就找了过去,他还在想,怎么不先在老赵那打个电话。
就这么直接跑一趟,太冲动了。
待会见了她家里人,不知道要怎么应付,找什么借口。
只是没想到,到了目的地,红漆斑驳的大门紧闭。
江随瞪着挂在门上的大锁,太阳穴突突乱跳。
隔壁门里推出来俩摩托车,中年人刚要锁门,冷不丁被一道视线钉住,他手里的锁头差点掉下来。
“小伙子,你,你干嘛……”
江随打断他:“这家人去哪了?”
手指指紧闭的大门:“是不是走亲戚去了?”
这是他心里的希望。
最好只是去走亲戚了,当天或者明天就能回来。
然而中年人的回答却是摇头:“没吧。”
江随呼吸一停。
“去医院了好像。”中年人说,“后半夜突然去的,动静还挺大。”
医院西边的树底下,陈遇坐在台阶上啃馒头。
树上一片萧条。
天空灰蒙蒙的,像捂了一块脏布,看的人很是压抑。
陈遇噎着了,锤锤胸口,眼睛看着地上的枯树叶,一滴两滴的液体掉了下去。
很快就聚成了一小滩,倒映着悲伤跟茫然。
有一串脚步声靠近,头顶照下来一块阴影,夹杂着淡淡的熏香味道。
一双湛蓝色球鞋停在面前。
陈遇恍惚着抬起头:“你怎么在这里?”
江随看着女孩哭过的眼睛,满心的恐慌一凝,他嗓音沙哑地开口,声调是前所未有的低柔:“怎么了?”
陈遇眨眼:“没怎么啊。”
江随的目光落在她湿漉漉的眼睫上面:“没怎么你会来医院?”